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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地开始从库房往驴车上搬酒。酒缸虽然不是很沉,但对于小残腿孤城来说,实在是花费了一番力气。左腿隐隐作痛。
好容易把最后一缸酒搬起来,忽然一个没站稳,咣当一声碎片与酒香四溢,心惊共胆颤齐飞。
“打翻一缸一个月没肉吃!是不是逼我把你轰出去雇个伶俐小伙儿?啊?!”大堂老板娘的吼叫声声声入耳。
孤城在愁眉苦脸,心里却没那么害怕——本就是个小地方,年轻体壮的小伙子不是去主城谋生路,就是被某帮某派某山寨拉去做了弟子或打手,哪儿有闲人肯来这里顶替。工钱都没有,管吃管住。
而且就算一周不给吃肉,至少饭桌上食客有剩下的棒骨总归自己处理的。只是情况极少而已。
路上。
孤城在赶着这头好像比自己岁数还大的老倔驴,心里却琢磨着如果这桌剩棒骨、那桌剩黄豆,把黄豆碾成渣加点盐巴熬一锅棒骨汤美味……伸手抹了抹哈喇子。
路过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周遭偶
有孤零零一颗老树小树,农夫们在弯腰伺候秧苗。初春的风无法带给苦日子出身的孤城在一点点遐想,除了客人剩下的饭食。
忽然,远远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响,孤城在正奇怪,这条土路根本不是什么镖局常走的路线,哪儿来的趟子手吹哨?
扭头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震——数十丈外,一名身裹纯黑衣衫的蒙面女子脚不沾地形似飞空,以难以估量的速度直直插入正在耕作的人群中,农夫们尖叫着被沿路炸开,田地硬生生被撵出一道笔直的沟壑!
那个方向……怎么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一瞬间,孤城在只担心自己车上的十几坛酒。
就在酒坛即将毫无意外被撞成渣的刹那,却见那奇怪哨声复又狂鸣,由远而近,只见黑衣女子身形剧烈一震,而后猛地扑倒在地。
硬生生摔在小孤两步之外。
凝眼望去,却见一道笔直的竹枝样短箭蓦然正中黑衣女子后心!
超乎寻常的场面降临孤城在的眼前,大脑空白是必然的结局。目瞪口呆的缓缓抬起头,却见一粉红比甲、镶花长衫的女子手持一人多高的青色大弓,右手缓缓搭上一枚光滑的竹箭,面容清冷,脚步轻移,向黑衣女子缓缓走来。
一路都在惦记剩饭回锅的孤城在和被弹飞农夫的隐约呻吟声,在她眼中犹如空气一般。
她看着悄无声息的黑衣女子,慢慢举起手中的青色大弓,瞄准后脑,缓缓拉开弓弦。那枚青竹小箭呼之欲出。
如此近距离的贴身箭,根本是要置黑衣女子于死地!
就在弓弦紧绷到临界点的一刹那,却见原本一动不动、作濒死状趴在地上的的黑衣女子瞬间抬头,朱唇轻起,一点黑光向后方猛地甩出。同时蒙面的纱巾飘落,肤若凝脂的瓜子脸惊然出现在孤城在的眼中。
一声痛呼,一声鸣镝,青竹小剑斜上方鸿飞冥冥,大弓女子猛然向后一倒,左肩蓦然嵌入一枚黑钉,暗黑色的鲜血流了下来。
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