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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解没动,谢通幽问道:“玄解兄不尝尝么?”
“太烫。”玄解言简意赅。
沧玉与谢通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着茶谈天说地起来,要说谈经论典,那沧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生谢通幽都是说些八卦趣谈,聊起来倒是津津有味。
谢通幽从小就长在永宁城,这城再怎么大,来来往往二十余年也就都厌烦了,加上姑胥城封城的事之前闹得极大,知晓沧玉与玄解曾经历过后,就要听他们二人讲讲详细。沧玉难得看他有不懂的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将当时情况细细说了一番。
官府与酆凭虚是怎么协商,又打算怎样告诉寻常百姓,那是完全管不到沧玉头上,毕竟他又不是道家跟官府的在编人员。
如此畅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时辰。
“沧玉兄是说,那魇魔真身似鹿非鹿,似马非马?”谢通幽听到一半,忽然问道。
沧玉点头道:“不错,生得十分丑陋。怎么了吗?”
谢通幽面露憧憬道:“真叫人想见识一番,抓来当个坐骑,岂不是比寻常的宝马良驹更要威风十倍。”
沧玉心道:你这好好的读书人,审美怎么能跟魔尊一样不靠谱,还是说我不懂当下的时尚潮流,其实魇魔在坐骑群里已算得上是玉树临风的代表,那坐骑界的审美风向难免太猎奇了一点吧?
话当然不能说得十分详细,酆凭虚与棠敷之事隐去,玄解的四百年梦魇同样抹去,其实这故事没什么意思,甚至称得上略有些含糊其辞,加上沧玉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就显得更为干巴巴一些。
一番话说得沧玉口干舌燥,好在茶水就在手上足以解渴,正喝茶间,听谢通幽道:“只不过,沧玉兄将实情尽数告知于我,不怕朝廷责怪吗?如此消息倘若流传出去,恐怕是要引起百姓恐慌的。”
这顾忌言之有理,可沧玉并不上心,笑道:“真相有什么重要,我可说,其他说书人也可说,官府若无这点权威,那百姓迟早是要恐慌的。再者来讲,谢兄是觉得老百姓更愿意相信曲折离奇的故事桥段,好比说是道人三打梦魇魔之类的说书桥段,还是相信道人最终无能为力,由着两个路人解决了这恶贯满盈的魇魔。”
“是谢某受教。”谢通幽似有所悟,点点头道。
古往今来有个道理理应是互通的,与有趣的人在一起,怎么都是有趣的;与无趣的人待在一起,待在游乐场里都叫人牙根发紧。
这时候的娱乐活动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偶尔得空就泡上一大壶浓茶汤在树荫下聊天解闷。有钱人家的玩法稍多些:斗蛐蛐、斗鸡、看戏、听歌、寻花问柳等等,坊间还有些神怪之说流传,因着现实的确魔幻,其实算是纪实文学。
近一月相处下来,沧玉大概意识到谢通幽的确是个风花雪月之人,却不是个风月之人,就悻悻将自己的青楼梦藏了起来。
这事还得说十五那天,他们三人出去荡舟赏月,戏园子里现在来了另一家戏班——原先唱《思凡》的是谢家所养的戏班,这会儿正在排最后那几出,因此中间换了另一家排老戏。
谢通幽想写一出新戏,因此唤他们一道荡舟游玩,想得些灵思妙想,还带了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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