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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这原本是毁诺城重地,自然装有机关埋伏,但大都被刘独峰手下炸毁,息大娘在抗敌时不敢启用这机括,是怕在混战中误伤己方的人,不过,这些机关大都被炸坏失效,所以发射出来暗器的威力,还不及原来的三成。
不过这一下突如奇来,包围者受伤的不少,一时阵脚大乱,顾惜朝与黄金鳞早有防备,暗器自是射他们不着,但顾忌周遭还有厉害埋伏,急忙跳开一旁,严阵以待。
唐晚词这时就扯了雷卷翻滚出去!
雷卷和唐晚词这时是尽了全力,所向披靡,闯了出去!
雷卷的背部,因维护唐晚词,又吃了鲜于仇的一杖,不过趁这一阵乱,两人已闯出了重围。
顾惜朝下令道:“追!”他的鼻骨便是被雷卷打扁,恨之入骨,非要手刃之才能甘心。
雷卷便偕同唐晚词亡命奔逃,他们开始是往西南方向走,后被高风亮领连云寨叛徒的截击,退走东南,但仍被冷呼儿的大军兜截,故再折回正北面。
这一路上跟鲜于仇所率领的兵马硬拼三次,雷卷与唐晚词又伤了数处,不过伤得都不算严重。
他们左冲右突,都逃不出去,但却感觉到包围网正在缩小,收紧,只要四面罗网一合,他们就如同困兽,插翅难飞。
他们心中也彷惶无计,就在这时,山道上,来了一顶轿子,两个抬轿的汉子,硕壮有神,步履轻快,武功似是不低,旁边跟了两个衙役打扮的人,看他们身上的官服,便知道其身份在六扇门中,必定甚高。
雷卷与唐晚词正躲在道旁的树丛里。
雷卷一见到那顶轿子,瞳孔就开始收缩,道:“轿里的人不管他是敌是友,肯定都是高手。”
唐晚词低声道:“会不会是刘独峰?”这两日来她随着雷卷逃亡,两人心无隔碍,生死相依,亲切了许多。
雷卷一直注视着轿子,道:“恐怕是”这时轿子经过两人身前不远,轿中的人忽然伸出了扇子。
白色的摺扇。
轿夫陡然而止。
轿子行势甚速,但说停就停,全不震动倾侧。
那两名捕快也倏然止步。
摺扇仍伸在轿帘外,没有缩回去,只听轿中人缓缓地道:“外面是不是大热的天?”这人这么一问,仿佛他人在轿中,清凉无比,对外面的气候全然不知似的。
左边的捕快毕恭毕敬的答:“是。”
轿中人悠然道:“那么你们在外面疾步,一定很辛苦了?”
右边的捕快恭敬地答:“不辛苦。”
轿中的人温和地道:“我在轿里坐,你们则在路上走,心中会不会觉得怨我?”
左边的捕快满脸横肉,但神态十分恭谨,道:“属下怎敢怨先生?想先生在三十年前大沙漠追拿剧盗霍独夫,七天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独闯沙漠部落一十二次,终于将之捕获—
—那时我们还穿着开裆裤哩!”
右边那眉清目秀的捕快也笑了起来,道:“说真的,先生在南极冰天雪地苦寒之处,缉拿叛将马搜神,深入冰山寒窖,在当地战士三千一百七十八人拼死相抗中,独擒马搜神,不杀伤任何一人,那时候,我们还躲在襁褓中不会叫娘哩。”
轿中人笑道:“日后,你们自然也会名动八表,青出于蓝,我,老了。”
雷卷听得全身一震,脸露喜容。
唐晚词悄声道:“怎么?”
雷卷道:“是他?”
唐晚词侧了侧首,道:“谁?”忽然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是他!”
只听那轿中人又道:“外头既然这般的炽热,要是躲在草丛里、砂石上,岂不是更热闷难受?”
脸肉横生的捕快接着道:“简直热死了。”
轿中人和气地道:“追命,你说话未免夸张一些了。”
眉清目秀的捕快道:“奇怪,既然这般热,为何不出来凉快凉快,却还要躲在草堆里受罪?”
轿中人显然不甚同意,道:“冷血,这可不一定,别人这样做,总有他的道理和隐衷的。”
雷卷忽向后面的草堆摇摇手,然后霍地跃了出来,长揖道:“在下雷卷,拜请诸葛先生。”他此刻受伤多处,但语音洪亮,神定气足。
只听轿中人微讶地道:“阁下是霹雳堂的雷大侠么?怎么会在此地?”
唐晚词这时也跳了出来,指着轿子好奇地道:“你是诸葛先生?”
轿中人即道:“听说近日毁诺城为人所困,你是息、唐、秦三女侠之中的哪一位?”
唐晚词道:“我是唐晚词。”痛泣失声道:“毁诺城已教人给灭了。”
轿中人吃了一惊,道:“什么,唉!”只听他接道:“我千里跋涉,便是要解毁诺城之危的”
唐晚词戚然道:“可惜显示来迟了。”
轿中人关怀地道:“息大娘和秦三娘呢?她们可”
唐晚词道:“她们想必是已经逃了出去。”
“总算是不幸中之大幸。”轿中人问“可知道她们逃到哪儿去?”
唐晚词摇头。
轿中人道:“唉,要是知道你们会合的地方就好了。”
唐晚词的眼睛亮了,满怀希望地道:“请先生替我们主持公道。”
轿中人缓缓地道:“那你是知道息大娘和秦三娘会合之处了?”
唐晚词点头。
轿中人道:“好,你带我们去,我会替你们申冤的。”
雷卷拱手道:“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可否现身一见。”
轿中人笑道:“这个容易。”说着掀开了轿帘,只见一个清癯温和,双目神采如炬,但道骨仙风的人,端然坐在轿内。
唐晚词幅衽一拜,道:“纳兰初见的冤狱,全仗先生持正,小女子万分感激。”
诸葛先生发出一声喟叹,道:“说什么感谢,老夫只是义所当为,可惜还是与事无补。”
唐晚词忽道:“先生照顾周详,曾遣人送来白银一百两,使小女子得一时之安身,尚未谢过先生。”
诸葛先生迟疑了一下,道:“那是应该的,急人之难,本就是我辈该行的事。”
唐晚词又道:“若不是先生遣铁大人送来青聪宝马,那一次官府搜捕,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诸葛先生只答:“不必客气。”
雷卷道:“我们何不一边赶路,一边叙话如何?”
诸葛先生道:“正好,你的伤”
雷卷被他一提,身上的伤似又作痛起来,强作若无其事地道:“不碍事的。”
诸葛先生端详了一下,唔了一声:“看来不轻哩。你过来,我替你瞧瞧。”
雷卷走上前去,道:“偏劳先生了。”边向两名捕快抱拳道:“请教两位可是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之二?”
眉清目秀的捕快还礼,道:“我是冷血。”
脸生横肉的捕快指了指自己,答:“我是追命。”
雷卷道:“闻名已久,如雷贯耳。”这时他已走近诸葛先生的轿前。
诸葛先生笑道:“却不知你们是约好在哪里会合?”边要趋近察看雷卷身上的伤。
唐晚词也随雷卷趋近,这时忽然问了一句:“你也要去?”
诸葛先生怔了一怔,答:“当然。这件事,我管定了,决不让黄金鳞这干狗官胡作非为!”
唐晚词笑了,笑的甚是妩媚。这女人的一笑,仿佛让人光是看了舌尖也传来甜味,只听她笑道:“那么就只让你这狗官一人得逞?”
话一说完,她就出手!
她一刀就搠向诸葛先生的心口去!
冷血和追命本来正迷醉于这个女人那风尘中的一笑,觉得无限艳冶的风尘味,浓的化不开,蓦然间,笑意尽去,刀光冷。
刀锋已钉向诸葛先生的胸膛!
这一刀要是刺向他们两人,他们就肯定在这美人一笑间心脏被穿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