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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韩骤说不上来,不是钱多少的事儿,哪怕就是一分,也是千斤万斤的恩情,这些恩压得他上不来气儿。所以除了现在住的这房子,其余他并不花韩冬一分钱,基本都给拿去做投资、买理财攒着了,即便他哥可能真的用不上。
韩骤心里压得慌,他爬起来套上酒店的睡衣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钟,才不过八点一刻。
他扯开窗帘往阳台去,感觉阳光普照在脸上,也感受到雪后融化吸热的寒凉。
“韩老师。”过了一会儿,今墅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安哥!”韩骤侧头看见今墅安正倾身靠在隔壁阳台的栏杆上,他有点惊讶:“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晚俩人借着酒劲上头的那一点晕乎,大半夜去今墅安工作室一游,来回统共不到俩小时,零零碎碎也没说上几句正经的话,关系却倒比之前认识的那一个月拉近得更多。
“不困。”今墅安其实已经看了韩骤一会儿,这个人不知道想些什么,全神贯注的面向远方,眼睛里却雾蒙蒙的好像什么也没看。
他冲韩骤扬了下下巴:“不冷么,就穿睡衣?”
韩骤拢了下领子,两手搓脸,眼神回复了常往的晴朗:“就有点冻脸。眯这一觉做了场噩梦,让大火烧得现在站风里身上都不冷。”
“梦见着火了?”今墅安侧过身来,眉宇间似乎微微蹙了下。
“昂。”韩骤打了个哈欠,揉揉鸡窝脑袋,“我常往一年能做一回噩梦吧,梦的基本都是着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财,这俩月接连做了两回。”
“那一会回画室补个觉吧。”今墅安抿了下唇,眼中的眸色比先前深了些。
那天今墅安先送的韩骤去画室,在路上俩人又小聊了下刘然,建筑师虽然也会画画,但并不对艺考相关发表任何看法,他就静静聆听韩骤说话。
韩骤说得很直白,没有什么保留或委婉,他单刀直入的表示刘然是个没多少天赋的孩子,跟那种学了几个月就能跳跃式进步的选手不同,她没什么悟性,手上那点功力主要是靠常年累月的练习攒下的,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着急,着急但恐惧转变。
“艺术创作这东西靠的就是个激情,她给自己搞那么提心吊胆的,画风可不就越来越死板小气。”
韩骤刚路过便利店时买了桶星球杯,他这人挺爱吃零食,现在就抱着个透明塑料桶一边跟今墅安说话,一边嘴里不停吃。
“刘然这回联考受挫,家里再没个监护人疏导,一准长牛角尖里出不来,闹不好这手艺得废,到时候文化课再跟不上,这丫头非得崩溃。现在如果留在画室抢救一下,今年我不敢说,明年应该能走个不错的学校,毕竟也是有基础的。”
韩骤没察觉自己的变化,但今墅安听得却挺高兴,按照两个人之前的关系,这样毫不忌讳的评价韩骤肯定不会说,倒不是专捡好听的,但肯定不能说这么明白仔细。
所以这一宿还是很值是吧,胡闹了一场,起码现在可以算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