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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呢,是不是会好些?”
采荠叟微微摇头道:“老朽也是如此。”
洞庭钓叟悚然道:“老贼秃的阴极真气竟有这般厉害,那么大家……”
“不错。”采荠叟不待他说完,点头道:“所以他故示大方,实际乃是他的阴谋,如和他交手下去,咱们所有的人只怕都将束手待毙,成了他掌中之物。”
洞庭钓叟道:“那怎么办?”
采荠叟空道:“目前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不惧他的阴极真气。”
洞庭钓叟道:“丁少秋?”
采荠叟道:“老贼秃虽然稍胜姬七姑一筹,丁少秋和李玉虹联手,大概也差不多了。”采荠叟以剑拄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事不宜迟,赶快要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才好。”
齐逸云看到要荠叟勉强站起,急忙问道:“会长有什么事吗?”
采荠叟道:“有劳齐兄,快去请丁少秋、李玉虹来。”
齐少云道:“爹,我去叫他们。”说完急步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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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也正好是丁少秋替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给少年英俊的丁少秋在胸脯上又拂又按的,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娇红欲滴,丁少秋也很不好意思,倒是陪同丁少秋的花字门主李玉虹,看得暗笑不已。
就在此时,只听齐少云叫道:“丁兄、李姑娘,会长请你们快去。”
丁少秋迎着问道:“少云兄,会长有什么事吗?”
齐少云道:“不知道,听会长的口气,好像很急。”
“好。”丁少秋道:“二妹,我们快去。”两人随着齐少云来至采荠叟面前。
丁少秋垂手道:“会长有什么差遣吗?”
采荠叟已经席地坐下,低声道:“金钵贼秃阴极真气十分厉害,老朽和徐老哥经过一顿饭的工夫,依然无法把它逼出体外……”
丁少秋道:“晚辈给你老运一回气就好。”
采荠叟摇头道:“来不及了,万庄主接替老朽二人,现在也敌不住澈骨奇寒,退下来了,接替他们的李帮主五人,也不可能支持得多少时间,如此下去,咱们的人,势必全数都会身中阴气,你一个人替大家运气都来不及,岂不让他跑了?现在只有你和李姑娘两人上去,也许还有胜算,让他跑掉了,那就遗害无穷。”
丁少秋道:“好,再晚不会让他跑掉的。”一面回头朝李玉虹道:“二妹,我们上去。”李玉虹点点头,跟在大哥身后朝战场走去。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三位姑娘听说大哥要出场了,立即跟了上去。
丁少秋的大伯母姚淑凤急急拉着小凤的手,朝前走去。何香云、祝秋云、任香雪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她们都是最关怀少秋的人,万一丁少秋抵挡不住的时候,她们都准备随时出手的。群侠之中,采荠叟、洞庭钓叟,和刚才退下来的万天声等五人,已有七位被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侵人体内,无法逼出,正在和金钵禅师交手的李铁崖等五人,由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很可能也中了“阴极真气”。
凡是被“阴极真气”侵人体内,全身感到澈骨奇寒,血脉凝滞、四肢不仁,自然就失去了战力。这十二位,可以说是各大门派中的主要人物,如果丁少秋这一战再失败的话,各大门派这边,已无可战之人,就注定失败了。因此丁少秋上去这一战,实在非常重要,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跟着上去,围成一圈。
丁少秋朗声道:“老禅师、李帮主、和四位掌门人、大家请住手。”他这声大喝,以内功迸出,声音清朗而宏,可以说声闻全场。金钵禅师和李铁崖等五人自然都听到了,双方果然各自收兵,后退了一步。
金钵禅师右手持量天尺,左手托钵,依然面含微笑,问道:“丁小施主,你叫大家停手,有什么事吗?”
丁少秋和李玉虹并肩站立,朝李铁崖等五人抱抱拳道:“五位前辈且请退下来休息,由晚辈向老禅师讨教几招。”
李铁崖等五人一上场即联手使出杀着,每个人差不多均以全力以赴,四五十招下来,不仅没有沾到金钵禅师一点衣角,但觉周围至阴奇寒之气愈来愈重,冷到业已施展不开手脚,心知再上去即将无法支撑,既有丁少秋上来接替,正好藉此下台。
李铁崖勉强打了个哈哈,点头道:“诛杀姬七姑,是你和玉虹两人立的大功,这件功劳,看来也只有让给你们了。”话声甫落,不觉打了一个冷噤,身子几乎忍不住有些发抖,但他依然强忍着回头朝松阳子等四人道:“四位道兄,咱们退下去吧。”
松阳子等四人也自感到身上冷得无法忍受,依言收剑后退。就在他们退下之际,丁少秋长剑出鞘,正面迎上,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等四位姑娘迅速抢出,接替了松阳子四人的位置。金钵禅师仰首大笑道:“各大门派已经没有人了吗?要这几个女娃儿上场?”
柳青青哼道:“你不用管,有本领打败了我们再说不迟。”
李玉虹道:“老禅师,你救过我的性命,也指点过我掌功,我一直很感激你,但今日一战,乃是正邪不并存之战,目前你带来的人,已悉数就歼,老禅师纵然武功通天,一个人也成不了事,白莲教不会有成功的一天,你深通禅理,应该知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住口。”金钵禅师怒喝一声道:“尔等人数虽众,哈哈,你们几个头儿,至少已有十二个人中了老衲阴极真气,血脉逐渐僵冻,等老衲除了丁少秋和你,你们这些人岂会放在老衲眼里?老衲要他们死,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的。”
姬青萍道:“二姐,这老贼秃丧心病狂,已经无药救,何用和他多费唇舌?”
丁少秋道:“老禅师,看来咱们已无话可说,你发招吧。”
金钵禅师朝他看了一眼,蔼然笑道:“丁小施主,你乃武林后起之秀,前途无量,老衲一生从无一人在我眼里,只有小施主还差可算是一个,但你目前还不是老衲对手,老衲真不想伤你,但留下小施主,终是异日之患,因此这番动手,老衲决不会轻易放过,你可得小心。”
丁少秋道:“多谢老禅师关照。”
柳青青披披嘴道:“你不会轻易放过大哥,大哥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好。”金钵禅师笑道:“老衲让你们先发招,你们只管出手好了。”
丁少秋手中倚天剑当胸直竖,目注金钵禅师,说道:“在下有僭。”剑光乍发,精虹乱闪,直取金钵禅师。他使的是崆峒九剑的第一剑,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四人,这些天来,为了要对付白莲教,已经学会了七式剑法,她们站立四周,就是要看大哥使的那一招,她们可以跟着发剑,此时看到大哥使出来的是第一招,她们那敢怠慢,立即依样葫芦,使出第一招来。
金钵禅师曾在丁少秋和姬七姑交手之际,看过他的剑法,深知这年轻人剑法奇奥莫测,是以右尺左钵,一直凝立不动,但他没想到丁少秋剑光才现,四位姑娘跟着发剑,五人使的竟然是同一招剑法。
要知五人围攻,如果各使各的,名虽联手,实非联手,因为每人各自为政,出手就会参差不齐,自是会有予人可乘之隙,但如果五人同使一招剑法,那么这招剑法,必然使得整齐划一,威力比一人使出,自可增强五倍,而且不容易被对手找出有隙可乘。
丁少秋在这一剑上,少说也用了七成以上力道,剑势乍发,真如黄河天来,一道耀目银虹,转瞬间变成奔腾汹涌的波涛,已令人不知从何抵挡?四位姑娘同时发剑,更如推波助澜,五道剑光,一下合而为一,在金钵禅师四周汇成一片狂澜,如海之立,如云之垂,使得四周观战的人,目为之瞪,口为之呆。四周每一个人,差不多都是使剑的高手,但大家从没见过第一招上,会出现这等蔚为奇观的剑势。
金钵禅师自然没想到了少秋和四位姑娘联手使出的同一招剑法,威力竟会有如此之强,他一怔之下,不敢怠慢,左手金钵护身,右手挥起量天尺,身形随即陀螺般飞旋而起。这回虽是飞旋,但和方才对付万天声等五人,以及李铁崖等五人两次交手时的飞旋不同。
对付万天声等五人,和李铁崖等五人,那两次对手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但他们的剑法,并不在金钵禅师眼里,因此他并不需要出手,只要陀螺般飞旋,从量天尺上使出“阴极真气”就可以了,只要阴极真气侵人体内,血脉就会由不畅而凝结,不用出手,大家也会束手待毙。
但这回不同,丁少秋本身练成干阳真气,纵然功力尚浅,要经过较长时间,阴极真气才能把他干阳真气逐渐耗尽,尤其丁少秋这手剑法,奇奥绝伦,威力之强,令人莫测高深,自己从未见过,如果仅凭飞旋身法,只怕未必能守,故而第一招上,即以金钵护身,量天尺以攻还攻,接连挥出,他每一挥尺,阴寒之气随着大盛,一道道的尺影,如同一支支坚实的冰柱,密集朝丁少秋激射而至,左手金钵,却绕身盘旋,一圈圈的金影,护住了全身。
此刻虽是巳牌时光,阳光普照,但在二丈方圆之内,有如朔风凛冽、寒云笼罩的冰天雪地,阴森如晦,奇寒澈骨,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全身颤栗,五指僵硬,连剑都握不住了,自然无法久持。
这一点,连金钵禅师都是如此想法,怎知丁少秋和四位女将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剑光如织,一波又一波的握剑攻出,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打了五六十招,不仅丁少秋,甚至连四位姑娘都没有丝毫僵滞的感觉,这可把金钵禅师看得心头十分奇怪,心想:“难道这四个女娃儿的修为,还胜过采荠叟、洞庭钓叟不成?”
原来李玉虹等四位姑娘,在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勤练“崆峒九剑”,她们已把九式剑法,练会了七式。当初和姬七姑交手,姬青萍不好出手,李玉虹因练飞星掌,没有时间练习剑法,只有池秋凤和柳青青两人,仅练会五招剑法,还能和大哥配合支撑下去。这回多了李玉虹、姬青萍二人,又多会了两招剑法,自可更能配合无间。
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三位姑娘内功修为较浅,照说决难忍受阴极真气,但她们使出来的剑招,五人完全相同,丁少秋剑上充满了“干天真气”,五人每次都施展同一式剑招,五道剑光一经流动,合而为一,“干天真气”也随同剑光,流注到其他四人和长剑之上,同样李玉虹体内的数十年功力,也随同剑光,分布到功力不足的剑光上。
这一来,丁少秋的“干天真气”虽然无法破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但对保护使剑的五人不受阴寒之气侵袭,却足可支应。观战的群侠,依然提心吊胆,看得十分紧张,大家已经屈指算过,丁少秋这一仗如果败下来,怎么算也没有人能制得住金钵禅师了。
祝秋云、何香云、姚淑凤、丁小凤四人,已经站到了前面,只要丁少秋等五人稍现滞象,即可上前支援。丁小凤悄声朝娘说道:“娘,女儿也上去助弟弟一臂之力好不?”
姚淑凤目注战场,微微摇头道:“你没看到少秋和李姑娘等四人使的是同一种剑法?五人同使,威力也相对的增强,你上去了剑法和他们不能互相配合,就会格格不入,岂不是反而给他们添麻烦吗?”
丁小凤道:“那么女儿赏那老贼秃几针,总可以吧?”
姚淑凤手掌一摊,掌心露出五支度厄针,一面含笑道:“娘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但这时还不是时候。”
丁小凤道:“为什么呢?”
姚淑凤悄声道:“老贼秃一身功力,已臻化境,在他没有落败之前,周身必有护身气功保护,度厄针未必打得进去,就算打进他护身气功,以他的修为,普通穴道也未必伤得了他,所以咱们要等待机会……”
就在她们母女低声说话之际,战场上忽然间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来金钵禅师久战不下,心头大感惊异,心想:“自己有近百年的修为,连五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女都打发不了,还能重兴白莲教,作天下的大宗师吗?”一念及此,杀机陡起,同时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缠斗,他也对丁少秋五人使的剑法,约略看出一点端倪。那就是五人使的剑法,招式好像并不多,他们不住的重复使用,只是剑法太奇奥了,任凭对方五人一再重复使出,自己还是无法看得十分清楚。
但像他这样一个超级高手,虽然只看出一点端倪,也就够了,他耐心的等候着五人联手的一轮攻势过去,第二轮攻势开端,然后第二轮攻势过去,对方又从头开始,第三轮攻势接着展开,现在他已可把五人周而复始的攻势,清晰的分开来了。
金钵禅师一直等到自己的看法获得证实,再等到丁少秋等五人第七式用完,再从第一式开始之时,突然大喝一声,改以左手金钵禅师封拆了丁少秋的剑势,右手挥动量天尺猛向四位姑娘剑势上磕去。刹那之间,笼罩一片阴寒的战场中,陡然爆发四声震天的金铁狂鸣,四位姑娘惊啊声中,分别被震得飞挥出去七八步之多,跌坐在地上,手中长剑也被震得化为四道长虹,凌空飞射出去两三丈外。
这下看得围观的人猛吃一惊,纷乱之间,有不少人赶紧飞掠出去,分头救人,何香云,祝秋云、姚淑凤、丁小凤耽心丁少秋的安危,不暇思索,不约而同的朝金钵禅师扑了过去,姚淑凤母女扬手打出的十支“度厄神针”,几乎是同时出手。
再说丁少秋骤睹四个妹子被金钵禅师震飞出去,心头一急,口中大喝一声,长剑乍展,立即使出崆峒九剑的第八式来,一片剑光迎面洒出,这一招情急拼命,剑势陡然大盛,金钵禅师和他交手多时,从未见他使这一招,一时不由被无从封解的剑势逼得后退了一步。
丁少秋不待对方封架,陡地剑势一转,倚天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数丈长的银虹,挟着沛然而出的干天真气,朝金钵禅师当头劈落,他还怕一击不中,左手同时振腕一指,凌空朝金钵禅师点去。这一记正是他一直不曾展露,威力强大的“干天指”,当日破去姬七姑“阴极真气”的,也是“干天指”,但当时李玉虹发出“飞星掌”,大家都以为是“飞星掌”破了姬七姑的罩门,丁少秋并未多说,是以连金钵禅师也被瞒过。
这一击,可以宛如众流汇海,集中到金钵禅师一人身上,但也稍有先后,丁少秋是最先发现四个妹子被震飞出去的人,心头一急,出手自然也加快了,他使出“崆峒九剑”,第九式以气驭剑,长剑脱手飞出,自是最早,等他左手点出“干天指”,也正是何香云、祝秋云二人掌劲和姚淑凤母女的十支“度厄神针”等相继出手的同时。
金钵禅师原以为先把李玉虹等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丁少秋的剑法少了四人配合,必然会减少许多威力,那知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之后,丁少秋使出来的第八式,剑光漫天乱闪,威力反而大为增强。
不,他被逼退之后,堪堪退下一步,陡见丁少秋长剑脱手,化作一道数丈长的夭矫银虹,凌空电射而来,直到此时,金钵禅师才知道这年轻人果然技不止此,这回使出来的竟会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以气驭剑”功夫,心头不禁大骇,急切之间,急忙左手一抬,使了一记“佛陀托钵”,希望硬挡对方这雷霆一击。
这纯粹是内功的比拼,他相信以自己的修为,凝聚在钵的真气,足以挡开丁少秋以气驭剑的长剑,但他忽略丁少秋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古代名剑——倚天剑,只听丁的一声轻响,紫金钵立被削成两半,托钵的食、中、无名指指头一凉,也各自削断了一节,但丁少秋的长剑也被震了回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金钵被削破,丁少秋的一缕指风,也已袭到,金钵禅师但觉左肋如中尖椎,火辣辣生痛,一身真气几乎被对方指风震散,心头蓦然一惊,就在此时,又有十来缕尖风同时袭上身前几处大穴,紧接着发现一左一右各有一道掌风疾卷而来。
一时之间,几处同时发动,他虽然仍有抗拒和把他们震退的能力,可是对丁少秋的以气驭剑,已经尝到厉害,自己纵然已把对方长剑震出,但丁少秋还可收回剑去,再次发剑,自思量天尺也未必能挡。一念及此,没待何香云、祝秋云掌风袭到,猛吸一口真气,双足用力—顿,一个人顿时凌空直拔而起,到得空中,双臂一划,转头朝西划空飞逝,去势如电。当场许多人围在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及时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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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堪堪收回长剑,瞥见金钵禅师已脱出重围,划空逃走,心头一急,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纵身急扑而起。
身在半空,突听身边有人低声说道:“要追就别嚷。”接着自己手臂被人一把握住,凌空朝金钵禅师衔尾追去。
丁少秋听到话声,不觉喜道:“是老哥哥。”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道:“别出声,快些提气,否则老哥哥带不动你了。”丁少秋自然知道凭自己的功力,决追不上金钵禅师,这样划空追逐,全仗老哥哥握住自己手臂带着飞行,这就不敢再说,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把自己身体放轻。
场中众侠,根本没有看到老哥哥的人影,但见丁少秋随着金钵禅师划空追逐而去,瞬息没了踪影。姚淑凤急道:“大家还不快追,少秋他一个人追下去,只怕不是老赋秃的对手。”
丁少秋由老哥哥带着他划空飞行,几乎像飞鸟一般,全不着陆,心中不禁大为惊骇,暗道:“这到底还是不是武功?”他尽量的提吸真气,藉以减轻自己体重,这样足足飞行了一顿饭的工夫,也许还不止,终于飘落在一处山巅上。
老哥哥五指一松,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小兄弟,到了。”
丁少秋略为定了定神,问道:“老哥哥,金钵禅师呢?”
老哥哥笑嘻嘻的朝前面崖石上一指,说道:“他不是在那里吗?”丁少秋抬目看去,果见金钵禅师阉目趺坐在崖石之上,状若入定,一动不动。两人缓步走近石崖,老哥哥扬了下手,示意丁少秋止步。
金钵禅师适时缓缓睁开双目,颔首道:“丁小施主终于找来了。”目注老哥哥问道:“这位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能携带丁小施主追踪至此,定非常人,恕老衲眼拙。”
老哥哥耸耸肩,嘻的笑道:“你真老糊涂了,咱们虽有四五十年不见,你怎么连我老孙也记不起来了?”
金钵禅师脸色微一变,点头道:“老施主原来竟是醉半仙孙不二,无怪有如此精纯的陆地飞行术,老衲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孙老施主依然游戏风尘,健朗如昔。”
老哥哥道:“我老人家只是把小兄弟带到这里来,旁的事我可不管。”
丁少秋手持倚天剑,目注金钵禅师问道:“老禅师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金钵禅师左手一摊,掌心是十支银光头闪闪度厄神针,徐徐说道:“小施主得天独厚,练成崆峒以气驭剑之术,老衲自思已非敌手,不料小施主还练成乙清道友的“干天指”,也足可破去老衲“阴极真气”,还有眠山神尼十支度厄神针,老衲一身功力,几乎十去其七,刚才静坐下来,痛定思痛,才觉以前种种,譬如今日死,不有以前,焉得今日?我佛慈悲,终能在老衲极大挫折之后,赐我极大禅悟,小施主既然找来,也可以了我一场因果,小施主只管请动手好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安详,眉宇之间一片宁静,话声一落,就缓缓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丁少秋看他神色,显然所言不虚,经过这场挫折,已经大澈大悟,也只有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旦悟澈人天,可以立地见佛,心中暗道:“金钵禅师已是百岁高龄的人,真能回头是岸,定可成为一代高僧,未始不是好事,自己岂可手刃一个放下屠刀之人?”想到这里,不觉返剑入匣,合十当胸,说道:“老禅师能在顷刻之间,大澈大悟,证无上道,实为可喜可贺,在下告辞。”
老哥哥在旁看着他点头道:“小兄弟,你作说对,咱们走吧。”两人回身朝山下行去。丁少秋耳中还隐隐听到金钵禅师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弥陀佛,小施主好走,恕老衲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