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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们,日本鬼子打过来了。他们循声追到高黎贡山的斋公房。斋公房是马帮、行人进山的必经之地,是草料、食物的补给地。已精疲力竭的他们想歇息片刻。杨心源说:“敌人就在我们后面,我们要保持警惕。”另几位战友认为日本兵不会找到他们。夜半时分,残暴的日军摸上斋公房,将身穿军装的十几名战友杀害。施仲珍夫妇因未着军装得以侥幸活命。然而,凶残的日军却用枪威逼他们将战友的死尸拖到悬崖边推下。夫妇二人忍痛含泪送别战友。忆及此,施老眼含热泪地说:那心头像刀子绞一样的痛啊!日军逼迫他们烧火做饭。施老夫妇借找柴之机,发现悬崖中间有一条狭窄的岩缝,夫妇二人顺着岩缝艰难攀爬而上,终于逃出了日军的控制。他们走进了一片原始森林。
在原始森林里他们迷失了方向,渴了喝地上的水,饿了吃野草野果野树叶。两天两夜后,他们遇到了同样走进森林与部队失散的远征军战友,于是结伴而行。他们走啊走,人越走越少,有的因伤病而死,有的则因吃了森林里有毒的草或水而亡命。施老夫妇几次从死神身边擦过而幸免于难。他们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六天六夜,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葬身于这片异国他乡的无名森林。第七天,丈夫拉着一条比碗口还粗的树藤说:顺着树藤滚,滚到哪里算哪里啦。他们抱着树藤将自己的身体甩出去,也不知摔了几跤滚了多远。等身体停下来他们发现自己在森林里的草丛中,身上已挂满了伤痕。豺狼的叫声就在耳旁,随处可见的森森白骨令人头皮发麻。他们只能漫无目标地走。到了第八天,一阵清脆的流水声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有路了!有路了!顺着水流的方向,他们来到一道悬崖边。路断了。仅存的几人相信,朝着水流的方向走一定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哪怕只有一口气,他们也要走回家。绕过悬崖,走了一天一夜,第九天,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条长满棘猪针的小茅路,又走一上午,一间茅草屋出现在眼前。
走进这户农家,本也不富裕的一对老夫妻给他们煮了一大碗豌豆菜。那是施老一生中最美味的佳肴。他们得知,日军已占领了腾冲,这是腾冲的一个小村子。经过几日的休整,施仲珍在一次只身外出中遭遇几条恶狗袭击,至今腿上仍有四块明显的疤痕。怀着对远征军的爱戴和敬佩,老乡们把施仲珍背回家,为不让鬼子搜查时发现他们,三个乡民用滑竿抬着受伤的施仲珍,把他们悄悄送出了城,然后用背夹背着施仲珍过怒江。所幸过怒江后走出约五六小时,他们遇上了中国部队运送伤员的汽车,搭上这辆车,施仲珍到了后方兵站的楚雄医院。就在从缅甸回国期间,施仲珍的一头秀发脱落殆尽。此后,施仲珍从楚雄医院转到昆明后方医院,身体很快得到痊愈。出院后,施仲珍就职于昆明一所小学。一年后,一个新生命在昆明翠湖边诞生,她是施老夫妇的大女儿。为纪念他们夫妇出征缅甸抗日的这段人生经历,他们给女儿取名“畹町”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听到这个消息,施仲珍的眼泪不停地流淌。昔日怀着满腔热情英勇赴缅的战友,有的殒命他乡,有的伤痛缠身。施仲珍在心中祈祷:愿每一个中国人从此拥有安宁的家。
解放后,施仲珍回到贵州,分别在贵阳、关岭、兴义、普安等地从事教育工作。1980年7月施仲珍退休于普安县三板桥小学,现定居于普安县城。92岁高龄的施仲珍老人是我们至今知道的第二个中国抗日远征军女战士。另一名远征军女战士为93岁高龄的刘桂英。1942中国抗日远征军第一次远征失败,刘桂英历经磨难,靠两条腿穿越原始莽荒的“野人山”回到祖国,现居安徽省合肥市。
中国抗日远征军已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但是,中国远征军用鲜血和生命书写的抗日悲歌,已耸立为一座丰碑。一个女人,在青春烂漫的季节,她是战地盛开的玫瑰;在生命如虹的岁月,她是高原怒放的杜鹃;在人生饱满的时分,她是原野绽开的栀子;在暮色来临的一瞬,她是山谷飘香的幽兰。花开无痕,岁月有迹。施老,站在你的面前,我感动于你的坚强乐观和宁静淡泊。我仰望你。施老,请您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