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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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好多事都积压在我的心头。也许时间让我缄口？轻描淡写的问候，积压的事还是在我的脑中盘桓：程济民出车祸，死了时光是如此的无情，悲哀在新年的烟花中升腾，消散。

    “看过一场精彩的烟火表演/我捕捉到你难得一见的笑颜/突然间忘记这是一个分手的夜晚/在这熙来攘往热闹的淡水河边”升腾的烟花中，在 hj学校的往事浮现在半空间。

    “吃饭了。”食堂的老太太把头伸出来，对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今天不吃了。”我说。“不吃你也要付钱，以后不吃事先到我这来报个账。”她恼怒地说“杨志华把她的账记着。”我刚想说些什么，杨向我使了一下眼色，我走进宿舍，心里窝火：“给我脸色看，我是吃自己的，死老太婆。我都做老师了还给脸色我看！”没办法由只好自己开解自己，世间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跟这老太婆拗哪门子气？可以后吃饭，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去了，看她那种小人得志的脸，难受。每每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如果我先去了，老太太就说：“来这么早，等人到齐了吃。”如果我坐在那儿等，她就说：“小潘，你去叫他们来吃饭。”后来我就晚一点去，他们就先开始吃饭，老太太还不乐意了：“小潘，你干什么这么晚？他们总不能老这么等你吧？”也许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讨厌杨的不仗义，一个人在那也不说什么，吃完晚饭就和老太太算账，老太太对杨可好啦，说话、行事，仿佛杨是他的母亲。对了，杨老师是食堂里的会计。每每这时，程济民总会说：“小师妹，你吃你的，管她呢。”

    终于老太太对我的态度有了转机。我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可是几次下来，我也就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hj是一所山村中心小学。学校里教师只有一二十人，年轻教师就更是寥寥无几：五个。我任教一二年级的数学，两个班。复习的时候比较忙，但由于不做班主任，琐事相对来说比较少。另外两个女教师是本地人，上完课就回家了，剩下的一个是杨，另一个就是程。杨老师教五年级的数学，比我早两年毕业。程老师教三年级语文，比我早一年毕业。我们相处得比较融洽，我凡事想得比较开，在一起的时候会开一些玩笑，我哼哼哈哈地糊弄过去，程说我是“大智若愚”有一次，杨老师明确表示了他的意思，我说：“那就试一试吧。”第二天，我一走进办公室，十几双眼睛“刷”地对准了我。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位女教师对我说：“恭喜你了，决定了？”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自己明白了自己昨天的一句话是什么后果。过后的几天，食堂的老太太对我是那种近似于讨好的好，校长的夫人找到我说：“你怎么会决定和杨老师交往？程老师多好呀，爸爸在税务所工作，家庭条件比杨老师好多了”我讨厌杨的这种“昭告天下”的“不良”用心，我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套”

    星期五回家，我不知道该怎样解决我自己闯的祸。

    星期一到学校后就对杨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一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还是三个人在食堂吃着郁闷的饭，虽然我们需要从口袋里掏钱出来。一天中午，程对我说：“晚上到我家吃晚饭？”我点了点头。“好呀，”杨说：“我也去。”

    于是，我们三个人，放学后就出发。程人高马大，骑着一部“永久”牌自行车。他家离学校大概有十五里路，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出发了。走了一会儿，程说谁坐在自行车前面，谁坐在后面？我想自己若坐在前面就完全在程的“控制”之中，干脆就做后面吧。杨就只好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面。三个人就像练杂技一般，翻过了一道道山。杨说：“我实在吃不消了，我下来走。”程也没多说什么，回头对我说：“小师妹，让他去，咱俩先走。”看我有些犹豫，就说：“前面就到了ng分校，史南军在那儿等他，他有摩托车。”

    不几分钟，就到了程的家，同去的有好多年纪轻的同事，他们在下面的村校，其中有一个后来就成了程的妻。

    在程的客厅的东面墙上，我看到了程画的一幅国画：一只只栩栩如生的猫。在他的卧室的门上贴着“南天云彩淡，小室春意浓”的对联，是他自己写的，早就听说程“才华横溢”一看果然。我这才记起，读书时，有一次我去找比我高一级的陈道明时，好像见过程。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问我是否也是ly人？我没多搭理他。对了，原来是他。

    那天，我意外地路过hj小学，看到hj学校的校门已经改变了，隔壁的中学和小学的门相应成趣，凝望着中学和小学之间的地段，咫尺之间，程的生命却如蝴蝶一般飞了起来。默默地回忆起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生与死之间居然模糊此时，我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溢出。恍然还是昨日，hj学校的毕业班老师到我所在的学校来玩，程也来了，他们说娘家人来看你了：我好高兴，赶紧叫孩子叫“舅舅”

    南山竹海的景致很美，我们一家曾去过两回。南山的“寿眉”茶很出名程的家就在南山。我们去的时候，程一般在学校，所以我们没有去过他家。 hj学校的校长已经换了还几轮了，w作了校长，他是我的好友的丈夫，不久前去他家他送我一包茶，说是“寿眉”

    冲一杯茶，茶雾缭绕，香气四溢：“寿眉”我低声地说。

    喝一口茶，沁入心脾；喝一口茶，苦难艰辛；喝一口茶，清淡无味。

    寿眉，多好的名字，它粲然是时光的笑柄：师兄，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