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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在此做客吗?”
金屋藏娇,藏的是活生生的大男人,虽然不是娇滴滴的美人儿,他也是锦衣玉食供着的娇贵爷儿,算得上一“娇”只是此娇非彼娇,差之甚大。
“你很聪明,非常狡猾多智,若不是你我想保护的人不同,我们会是很好的对手。”云破天冷声道,或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善于谋划,懂得藏锋,藉无能模样闪避各方权贵的招揽,能屈能伸,暗地里运筹帷幄,独掌大局,是个令人不得不佩服的人物,这个凤扬尘绝对不辱百年皇商家主之名。
可惜站错了边,和自己不是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否则若能与他连手,必是如虎添翼,纵横朝堂易如反掌。
“先说说你的坏消息吧!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是承受力比别人强上一斗米,所以大家好意地唤我一声阿斗先生。”凤扬尘自我打趣着,凤眼媚如丝地直瞅着神色不佳的云破天,频送秋波。
把人激怒是一件有趣的事,虽然换来一阵好打,不过值得,愤怒使人失去理智,他便有机会反将一军。
“还能苦中作乐,看来你也不是不能吃苦的公子哥儿,你想听坏消息,我却不想顺你意,对你而言的好消息是她还活着,我的人失手了,没能让她做刀下亡魂,你得多当几日相府贵客。”留着他,是个饵,吸引飞蛾扑火。
“恭贺、恭贺,同喜、同喜呀!咱们还要相亲相爱再相处一段时日”忽地一声闷哼,破空中传来鞭子挥落的声响,凤扬尘胸前污秽不堪的外袍裂开一条缝。
“你就是用这一招嘻皮笑脸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吧!真是高明,不过你最大的得意处也是你的错处,千不该万不该把身边的婢女推在最前头,那颗红痣有多显眼你岂会不知,观音面女诸葛的名气将她推向唯一死路。”若是没没无闻地隐身民间,当个寻常百姓,也许她还能活到寿终,享儿孙绕膝之福。
半坐起身,凤扬尘搔了搔痒,不以为意地一耸肩。“所以我后悔了,想把她疼如珍宝的捧在手掌心,盼着她能消消气,早日点头嫁我为妻,可惜我家向晚倔得很,不好取悦,如今我这头可疼了。”“你想娶她?”他一讶。
“智比诸葛,貌若天仙,内能持家,对外又是经商好手,学识丰富藏经纶,婀娜多姿美娇娘,这般才貌双全又知书达理的绝世佳人,我傻了才不娶,想不到吧,阿斗也是能扶上墙的。”他嘲笑云破天短视,目光如豆,美玉与沙砾分不清。
云破天面上一沈,怒色一现。“那就请你稳着点别惊慌失措,虽然我的人让她逃了,可是她也不见得能逃出生天,另一拨来路不明的蒙面人带走了她,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不见尸首他还是无法安心。
“什么?!她她被带走了?”凤扬尘面上一惊,染上血的俊美面容冷意森寒。
“哼!落在皇后手中可不比死了好过,她折磨人的手段就连身经百战的大男人也胆寒不已,她不会让她死,只会让她活得生不如死。”后宫女人的心狠凶残,任何骇人听闻的招式都使得出来。
如果人真是皇后带走的,她的想法不难猜,八成是要先证实杜清浅的身分逼死荷儿,再让杜清浅“出意外”好让华玉公主坐上皇太女的位置。
心口一抽,凤扬尘眼泛忧虑。“的确是教人割心又切肉的坏消息,我这心窝痛得想杀人,不过,我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若真是皇后所为,宫里的那位公主也别想活,她可能比我家向晚还短命。”
“你在威胁我?”他的确胆子够大,人在牢里还不安分,对他使起心计。
“不,是合作。”他们都想救人,目的一致,只是救的并非同一人,立场仍是对立的。
“合作?”云破天冷笑。
“没错,合作,我们合作对你而言利多于弊,想想皇后娘娘看见向晚的容貌时会是多么震惊和震怒,我们若是把向晚带到公主眼前,说不定公主会吓得花容失色,一时守不住嘴巴什么都给说了,后果呀!云太傅一想也会心惊。”他不信他不惊不乍,毫不慌张。
如他所料,云破天果然脸色大变,他怕的不是自己受到牵连,而是担心护不住爆中的文若荷。“你知道向晚的真实身分吗?”
“她是谁又有何干系,我只晓得一件事——她是我费尽心思想要拥有的女人,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打理内宅,我要对她嘘寒问暖,温柔相待,执子之手相伴一生。”他爱她,深深沉迷。
凤扬尘的话震动了他的心湖,对方描述的平凡单纯的幸福正是他想要的,与子相守,白头到老,此生再无所求,但是“她非死不可,她不死,始终是一个隐忧,我不会容许她活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谈判破裂。
两个男人都晓得万无一失的方法是只能留下一个,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再神似也不能有两位清华公主,而他们都想保护心爱的女子,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那一步便是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
是谁也承受不起的痛。
从凤扬尘这里得不到发泄的快意,心情更为沉重的云破天丢开沾着血污的长鞭,面容凝重的离开地牢。
知了声,声声知了、知了,知了午后的阳光渐渐西移,夜幕低垂,第一颗升起的北斗七星天枢星微光闪灿
蓦地,微带水气的地面微微震动,无风自动的稻草晃了一下,一颗黑色头颅从土堆里冒出。
“来得真慢。”
满是泥土和草杆的大黑脸一转向,露出一口白牙。“二爷,我们夜以继日的挖呀挖,才挖出这么条地道,二爷也别太埋怨了,炎风双手都挖肿了,连剑也拿不稳。”
“快饿死爷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快拿上来,还有干净的内衫和被褥,万一把爷熏死了,你们一个个都给爷陪葬。”又臭又脏快受不了,一股汗酸味真剌鼻。
夏雨拿出包裹严实的竹篓子,里头又是烧鹅腿,又是乌龙焖肉的,还有一锅鸡汤给主子补补身,跟一小坛暖胃的酒。“二爷你受伤了,那个吃糟糠饭的敢对你用刑,我和兄弟俩去斩他一手一足。”
“不急,留两个人听候差遣,其他人去查查向晚的去向,她被人掳走了。”他大口的吃肉喝汤,养足了体力才好干活,今日过后还有事要忙。
“什么,向晚姑娘不见了?”她不是去了徐州,怎么会被掳走?“不论是谁捉走了她,想办法护她周全,能走就走,不要留下。”只要她离开了,他才能全无顾虑地大展手脚。
“二爷你呢?”难道他还不想走?
凤扬尘本想喝一口酒,但继而一想酒气未散反而引人疑心,他将手上的酒坛子又丢回给夏雨。“爷得拖一拖,让他以为爷仍在他掌控中,你们尽快找到向晚,把她送得越远越好。”
“是的,二爷。”最后夏雨取出一张熊皮藏在稻草下头,隔开潮湿的地面,让他家主子躺得舒服又保暖。
如来时一般悄然无声,黑色头颅又钻进洞里,稻草一覆,没人看得出地牢里已被挖出一条容人进出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