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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沙砾不由自主的随她感动着,象蕊这样外表柔弱而内心坚毅的女子他真是前所未见。
此刻蕊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令他向往不已,和她接触虽然短短不过两次,对蕊他却有着前世今生的感觉,似乎他一直渴求的就是这样一位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
下山的时候他问蕊:“你今天要回去吗?”蕊有些犹豫。沙砾赶紧对她说:“要不就明早再回吧,难得来一趟,晚上我带你到一家烤鱼做得很地道的地方吃晚饭去。”沙砾切切的望着她,期盼着他的恳切能达到预期目的。
“鱼,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鱼!”蕊灿然一笑说。
这就意味着答应留下来了,他不由得心花怒放,一迭声的对蕊说:“那可太好了,晚些时候我们就去,你一定不会失望的!”沙砾脸上露出的孩子般稚气笑容。
蕊在他身边走着,两人说话时她每每以手掩着面,眼角上笑意盎然,那一份精致的妩媚,让沙砾怦然心动。
和蕊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从早上她坐车来到这里,餐吧见面,渐次了解,然后兴致勃勃的登了山。这些事随着太阳光线的回收一忽儿就过去了,沙砾和蕊沿山脚慢慢的走着,暮色四合,夜风轻拂却沁人肌肤,昏黄的路灯下她更是显得典雅清秀,那满溢着江南韵致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夜幕里。他们的脚步轻盈徐缓,随意自然,无形中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在不断的升华。
我们只是刚刚认识的吗?他不断的产生这样的疑问,他和蕊的每一举手投足,每一个新话题的产生,都无比紧密的交融在一起,似乎在这个地方这种感觉一直都存在,而他们只不过是在路过时无意中惊醒了它,而它其实就是他们本身就具有的一部分。对于蕊,如果放大了说,他甚至有着前世离别今生重逢穿越无极时空而突然站在一起面面相眈的感觉。
手机在口袋里骤然地震动,把他从无尽的遐想中惊醒过来,蕊还走在他的身边,沙砾把几次想握住蕊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接听,原来是几个朋友在郊外钓到了鱼,正要他回去给他们弄呢!值此良宵美景,美人在侧,我回去给你们弄鱼?这些哥们可真能想,但他又不好立即拒绝,怕他们因此唧唧喳喳没个休止:“你们把鱼拿到烧烤摊来吧!”沙砾灵机一动,提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朋友们答应了,而蕊无可无不可的微笑着。
沙砾给蕊买来了感冒药,怕她爬山出的汗沁回身体会感冒,由于来这里吃鱼的人不少,所以鱼也烤得很慢,蕊又去买了胃药,她说她有胃炎,每天都要吃些胃药。
烤好的鱼垒做一盘满满当当的,鱼在烤箱的灼热加温下香气四溢,每个人都显得饥肠辘辘,就连蕊也迫不及待的把筷子伸到盘子里,鱼着实做得不错,他把厚而嫩的鱼肉不断的夹到蕊前面,蕊吃得津津有味。
朋友大叫上酒,蕊开始只就着矿泉水在吃鱼,后来经不起朋友一再相劝多少也喝了几杯,酒后蕊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之色,镜片后的眼神旖旎温情,让沙砾神思恍惚。他一味的和她说着话,而朋友们在做什么他也不去在意了,蕊也乐意和他一个人不停的说,说到开心处她笑得伏弯了腰,象强风下的柳条,这可是他一天来看到她最忘形的时候了。
喝到这里的时候除了蕊大家都有了醉意,但仍然上酒上酒的叫个不停,沙砾没敢再喝,陪了几杯就跑到吃烤鱼的包间外面唱歌,他此时感觉自己此时的快乐真是无可抑制,唱到得意处他叫蕊出来,不过,此时他的声音一定难听得很,略微过量的酒意让他老是跑调,他还意犹未尽的跳起了舞,蕊坐在一边看着沙砾,面带笑容。她虽然安静但沙砾能感觉到她的真实存在,有她在沙砾更是尽情挥洒,他没有刻意想在她面前表现什么,他只是觉得开心,觉得放松,沙砾确定的认为无论自己怎样肆意的又唱又跳蕊都不会觉得他是在发酒疯。
几曲唱罢他声音开始嘶哑,不唱了。
沙砾牵起了蕊的手,而她也柔顺地让他在手心轻轻握着。
沙砾当时牵住她的手可以说完全是没意识的,就象自发的本能,当他感觉到的时候蕊的手已经在他的手心握着了,整个世界的鲜花似乎瞬间齐齐绽放,沙砾的心口仿佛被一只利箭射中似的甜蜜而温柔的疼痛着。
把蕊送到宾馆的房间里,两人又说了好一阵的话,但两人都尽力恪守着不超越既定的界限。
沙砾说要告辞的时候两个人突然抑制不住冲动的紧紧抱在了一起,四片嘴唇紧紧的交合在一起,似乎一股火焰腾腾地烧将起来,瞬间席卷了铺满黄草的平原,那简直是无可扑救的毁灭性的燃烧。
在沙砾褪掉蕊衣服的时候蕊还是有一些抗拒,但在沙砾的坚持下也旋即作罢,两个人有着强烈需要的冲动,如同从萌芽就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些许难离。那一刻沙砾感觉自己全身心都在进入,而蕊也是在全身心的承载着他最原始的冲击。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牵引着他们向着无法预知,也无可预知的极地疾飞而去。
当沙砾说要走的时候,蕊突然跨掉似的陷入被褥里,两粒泪珠随即滚落面颊。
她冷冰冰的抛出一句话:“你走吧,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沙砾一时有如中重锤的愕然,他愣愣的看了看好一会儿蕊,然后沉默着走出门去。
(六)距离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燕子坐在沙发旁盯着半梦不醒的沙砾问。
“恩——?”沙砾用手撸了一把脸,看了一眼燕子又闭上了眼睛:“哦——!”
“我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直在和朋友在喝酒,忘记时间了!?”沙砾心里有些忐忑,他翻了一下身,把脸埋到毯子里:“下次尽量早些回吧,我熬他们不过的。”
“哦?是吗?”燕子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起码你还是知道回家的,对吗?”
沙砾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有完没完啊?不就多坐了一会儿吗?”
但燕子已经下楼去了,沙砾的话也许根本就没听到,倒是没有上学的女儿被吵醒了,她抱着一只卡通狗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沙砾面前说:“爸爸,不要和妈妈吵架好吗,以后你早点回家,妈妈也就不会骂你了!”
看着女儿眼神蒙胧的样子,沙砾心里不由得滑过一丝愧疚,他点点头:“爸爸知道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继续躺着的时候,昨天和蕊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切象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不知道蕊的想法是什么,也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最后可以冲动到出轨,他不是个轻易就能背叛家庭的人,也可以说,大多时候他宁可对自己严谨一点,也不容许自己草率的去做一些不负责任的事,人在这个社会生存是应该有一定的行为规则的,他今天他可以毫无责任的用一种行为去满足了自己的渴望和私欲,假如有一天他身边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他,他又怎么自处呢?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些发空,有着无可依托的虚无感。
只是,当他和蕊在一起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感性的冲击和无形的默契,却那么真切,即便现在只是浅浅的想一想,都能感觉到深入骨髓的震颤。
他拿出一只烟,点上,然后把第一口尼古丁深深的吸到肺里,等他感觉到整个肺部被完全的渗透以后,方才吐出,烟雾和空气一碰,很快就四处消散了。
燕子上网的时间越来越多,渐渐事也不怎么认真去做,孩子也不怎么打理了,而且还经常有一些神神秘秘的电话要避开沙砾来打,沙砾很是不满,两个人经常为这争执,但最终也吵不出一个什么结果来,燕子依然故我,而沙砾也变得听之任之,甚至在很多时候很坦然的和蕊煲起了电话粥,他和燕子的关系第一次走到了冰冷的谷地,而两个人均没有表现出要挽回的愿望。
沙砾感觉很累,随着和蕊相互了解的加深,他坚信蕊不是个轻浮到可以随便和一个男人上床的人,她的心灵和思想上有着沙砾一直渴望的真实。而且,她对沙砾的个性和行为方式以及心灵细微之处有着难以用常理来言表的透彻了解,这让他有着第一次被人认可的感动,他感受得到蕊正在爱上他,如同他也开始爱上了蕊,,这感觉几乎是同步的。但是,和蕊每接近一步,他和燕子的距离也就远了一步,他觉得迷茫和痛苦,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他看不到,向往的那块地方,迷雾重重。他开始有了远行的想法和冲动。
又是一次剧烈的争吵之后,燕子继续扑到电脑前,不再搭理沙砾。
沙砾感觉到他和燕子之间的维系达到了完全的崩塌。
看着燕子在电脑前沉湎的背影,沙砾产生了决然离开她,离开这个家的冲动。
沙砾默默的走到卧室,从衣柜里捡出两套经常穿着的厚实的牛仔衣裤,拿上手机和备用电池,再捡上一些洗漱用品,把这些塞到一个简易的军用背包里,他检查一下皮夹里的现款和身份证,然后提着包,在她没发觉的情况下把包放到楼下的小卧室里,等他关上门重新出现在燕子面前的时候,一种格外沉寂的气氛正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凝结,他走到燕子的身后,燕子回过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把头埋在qq里漫无边际的闲聊上,沙砾摇了摇头,提步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背后传来她咄咄逼人的声音,沙砾心头一涌,强烈的抵触感象炸开的水袋,杂乱的水流顷刻散满全身。
沙砾压抑着心里的不满,冷冷地说:“我去喝酒。”然后不回头,也不再说什么,径直走了,身后随之传来摔出东西的声音。
沙砾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是觉得累了,他需要一个时段,一个陌生的空间来释放自己,或者说,他需要让自己的身心在不受压抑的氛围里得到喘息。
沙砾给蕊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打算出去几天,蕊没说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明早,你在汽车站等我。”
现已将近傍晚了,沙砾带着女儿步行到音乐广场,再沿广场边上的小路,登临到离广场不远的一座不高的山顶上。
其时暮色渐合,山风冰冷而沁人肌肤,身上的汗意消散的时候,冷意就线一样的从每个毛孔向身上穿透进来,脸颊象贴着两片冰,而眼睛也叫劲疾的山风吹红了,女儿在捡松果玩,而沙砾背靠一块巨石,独坐良久。
(七)丹洲
第二天沙砾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给女儿或者说是给燕子留了一张字条,说要出门几天。
跨着背包站在家门口,沙砾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门窗,一切静寂得犹如未醒的梦,他叹了一口气,步入了灰暗晨曦中蒙蒙的雨雾里,空气依然清冷,纱样的雨丝一层层的沾湿在眉际发梢,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步履坚定,倒是孤身行进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沙砾在车站的候车大厅冰冷的靠椅上坐下,时候尚早,蕊还没来。那些匆忙乘车的旅客不断的在他身前晃过,他沉默的望着大厅上的挂钟,心口砰砰的跳,他想像家里的情形,想像燕子看到他留下的便条时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沙砾不是在害怕什么,既然决意踏出这个家门,他就有了义无返顾的勇气,那些无可挽回他也不打算去挽回的家庭故事,他愿意将把它们沉淀为一段历。
持续一种错误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但那无疑是愚蠢的;而脱离这种错误同样需要勇气,更需要无比的冷静和不破不立的坚毅决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和燕子之间的状况说成是错误,也许,即便不是错误,也会是往无望的沙漠里消逝而去的风,很多东西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时钟缓慢的移动着,蕊怎么还没到呢?他急促的心跳更多是因为他急不可待的想立即离去,这城市仍很压抑,就算他有了果决的心理准备,沙砾仍然感到窒息,至少,暂时他还摆脱不了突然从一个熟悉环境里遽然离开的失重感觉。
蕊终于来了,两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买了车票,登上了开向另外一个城市的班车。
蕊有些沉默,坐在沙砾身边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蕊的手亦是冰凉的,她说:“来得急,忘了戴手套了!”
等车开出了这个城市,沙砾终于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把头靠在椅背,心里有着一种终于如此的虚脱。
沙砾侧过脸看着蕊,她白净姣好的面颊一如当初的打动着沙砾,清亮的眼神流淌着淡然的光芒,不失端庄雅致的黑色衣着,衬托着她卓尔不群的气质。感觉到沙砾在观察她,她也侧过脸来,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雨渐渐停了,在这深冬绵绵的雨季里,天空不负众望的露出了一丝亮晴的颜色。望着车窗外被雨水洗涤一净的山野景色,一切无不清丽如新,不自觉间沙砾心里开始敞亮起来。
在经过几次转车换程后,蕊把沙砾带到一个名叫丹洲的小镇。
沿着丹洲的渡口望去,丹洲镇豁然就在眼前,横亘在丹洲镇和渡口之间的丹江宽阔而静美,摆渡的船夫来了又去,搭乘着来去的人,劲疾的寒风中,摇摆不定的的小船象一张不慎飘落江面的枯叶在摇橹声中徐缓的移动着,在淡淡的雾气中承载着数十年不变的幻梦。
蕊的眼睛定定的望向对面的丹洲镇,眼神就象丹江一样在静谧中流转着安适的光波,风拂起她秀美的长发,不时的遮住她的眼睛,她只得把头发拨向耳畔,并轻轻的按住。
“冷吗?”沙砾问她。
蕊摇摇头,按住的头发一下又在风中散开了,他握住蕊的冰冷的手,靠近她,止住她因寒冷而略微发抖的身躯,蕊看了看沙砾,嘴角浮出浅浅的笑意,旋即又向江面望去。
待他们上了渡船的之候,冷风更劲疾了,随着小船向对岸的行进,毫无遮拦的江面风沁体肤,寒意无可抗拒,蕊此时身子反而不抖了,她似乎在小船的行进中得到了安定,离开原来的渡口就象离开了她原有的一个世界,她释然的徐徐吐了一口气,紧绷的面容也缓缓的放松开来。
到得对岸,沙砾牵着蕊,在鹅卵石铺就的临时渡口下了船,然后相携着走向这古老的丹洲镇。
丹洲镇的树木葱郁,遥遥看去,那些吊角的旧屋掩隐在林木间,兀现着带着飞檐的屋顶,若隐若现的旧屋间,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梦魇,指引着两人痴迷的进入其间。
时近黄昏,暮色渐渐来临,他们投宿在一间有着日式塌塌米房间的客栈,卸下包袱,沙砾周身一阵轻松,行路时的疲惫荡然无存,蕊依在窗棂向外眺望着,沙砾走到蕊的身边,一并了望着窗外无边的厚重的绿,凝听着静寂小镇隐约传来的鸡鸣狗吠的声音。
丹洲的夜晚非常安静也非常寒冷,两人甚至都能听到落叶轻临地面的声音,风不时从没有关严的窗缝间灌入,让初入卧榻的他们瑟瑟发抖,两人紧拥着相互取暖,当沙砾给蕊一件件的除掉身上衣服的时候,相互间急切的渴望犹如陨石飞撞。两个人都极尽温存的相互亲吻着,爱抚着,随着沙砾层层探入,蕊的身躯激烈的震颤和扭动起来,她短促而略带凄婉的呻吟激起了沙砾无尽的怜惜和狂热,仿佛从积雪延伸至雪崩的漫长过程,两人缕缕狂乱到即将死亡地边缘,血管交错,血浆奔流,海河交汇处的燃烧灼热似乎在重电铸生命,却也象在焚毁生命,及至的呼喊声中,两人同时达到了物我两忘的疯狂境界。
连续几次高潮的迭起,蕊窒息般的浑身颤抖,她紧紧的抱住沙砾,手指抠进沙砾的皮肤里,然后失控的哭出声来。
蕊在喘息起伏的呢喃声中睡去了
。
而此时沙砾却无法入睡,握着蕊的手他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窗帷,想着他决然放弃的家庭和依存在他身边暖意融融的蕊。沙砾知道他放弃家室不完全是因为蕊,也许那是他早以厌倦的负累,他不想再在其中沉沦而完全失去自己,但蕊却无疑是她一直渴求并希望能长相拥有的,蕊所给予他的理解和安抚是他从没得到过的。那种让人生焕然一新的幸福感真实而且能够把握。
此刻蕊无比沉静的躺在沙砾的身边,潮湿的呼吸在他脖颈处漫溢着,沙砾慢慢也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是在这种坦然而平和的心态中度过,他们尽情的感受着这古旧小镇的淡定,也尽情感受着两人之间温柔的爱意。沙砾不知道该怎样来评定两人之间骤然升华的感情,他也不想去做评定,沙砾觉得,这感情来得很纯粹,一切都是超然于物外的,从蕊伴随在他身边的那份平静,和沙砾没有束缚的轻松,他更能确信自己的感觉。
临别丹洲的晚上,沙砾说:“蕊,我给你做餐晚饭吧!”
蕊略带欣喜的应允了。说晚饭,其实也不过农家的鱼和熏肠,沙砾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很快做好了,蕊兴致勃勃的让主人给打来了两斤本地特产重阳酒,暖在盆里,喝到口里,真是滋味无穷,丹洲的气候虽然仍是非常寒冷,但坐在乡土气息浓郁的旧厨房里,坐在红旺的火炉边,他们感觉到的仍然是两人世界的无尽风光。
待两斤重阳酒喝完,蕊已经有些醉意了,她咯咯的笑着说:“再来一斤吧,我陪你喝个高兴!”沙砾没有再去要酒。
把蕊扶上角楼的时候她的脚步软绵绵的,几次都要瘫坐到地上。等把她安顿到床上,蕊紧紧的依偎在沙砾的怀里,脸埋在他凌乱的衣间,就此睡了过去。沙砾也熏熏然的,不知不觉也沉沉睡去了。
午夜时分,沙砾突然被一阵呜咽声惊醒,蒙胧间他睁开眼睛,蕊仍在他的怀里,只是滂沱的泪水已然把他胸前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你怎么了?”沙砾问她。
蕊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而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蕊哭得很伤心,似乎心里有着无尽的委屈,沙砾不好再问她什么,只是用棉被裹紧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沙砾就要在疲倦中睡去的时候,蕊生生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也是有家庭的。。”
是夜,沙砾在丹洲岑寂的黑暗中伴着衣襟上黏湿的冰冷彻底失眠了。
离开丹洲镇的时候两人的话都不多,显而易见的是两个人满腹的心事,他们的手仍然交握着,只是这一刻掌心之间沁入了太多的冰冷。
沙砾能感觉得出两人之间旋绕着浓浓不舍的情结,但未来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让两人都为之感到茫然。
在车站沙砾把她送上了车,临上车前蕊握住沙砾的手,眼睛忧郁但不失坚定的看着沙砾,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既然选择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会给这选择一个圆满的结果。”
车徐徐的开出了沙砾的视线。
沙砾步履沉重的走出候车大厅,疲惫的感觉再一次重重的压上他的身躯,面对着人流熙攘的街道,他一时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走去
(八)结局
回到家里燕子已经不在了,女儿给了她一封信,说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说是去工作,让她好好听爸爸的话,有时间妈妈会回来看她的。
沙砾的妈妈在家带着小绫子,她奇怪的问沙砾
“燕子真的是去工作了吗?怎么事前都没有听你们说起过,怎么走得那么突然呢?”
沙砾没有说什么,他只觉得心里沉沉的,整个世界似乎同时跨了下来,有着无法承受的幻灭感。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把信拿到卧室里,卧室空空荡荡的,原本属于燕子的那些物事都不在了,衣柜的门半掩着,沙砾走过去把衣柜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他和小绫子的衣服,显然已经重新收拾过,只是燕子的所有衣服都不在了,沙砾昏昏沉沉地走到书桌前颓然坐下,拧亮台灯,然后打开了燕子留给他的信。
“爸爸:
请原谅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走了,就这样离开你,离开小绫子,离开我们一起建设起来的这个家,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们都知道答案。
我很伤心,一直以来,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附的人,我做的任何事,也都是以你为中心的,我不太爱说话,更不擅长表达自己,可能这就是造成了我们之间从来不能好好沟通和了解的原因,我不知道我还能为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去做些什么?我也无力去做了,很多事实的存在,没人再改变得了。
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和感伤,也许正象你偶然说过的,我只知道爱你,但我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你或是理解你过。
是啊,对此我是有亏欠的,我只是以为,凭着这么多年的感情,这点空缺是可以忽略掉的,最终我错了,在你那里,理解的重要超越一切,你思想上的独立和需求也超越一切,我做不到给予,所以我选择离开,不要怪我,或者埋怨我什么,我决定离开你,不是冲动,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只为了一个家庭的虚有的框架,再继续的消磨下去,结果比这要糟糕得多。
也许你以为我是在外边有了人或是什么的,才选择了离你而去,对此我不想给你什么解释,曾经我以为那是一种方式,但是,人心的离聚,不是有了一个方式就可以去改变的,这就算是我的结论吧!好了,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之间太多的对与错,就留给时间,让时间在恰当的时候来给我们做一个评判吧!
等我在外边安定以后,我会回来一趟,把我们之间需要办理的手续办理清楚,过去的一切,就到此划上一个句号。
最后,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那些我不曾给予你的一切吧!
带好孩子!再见!
燕子
恰逢中秋时节,沙砾和女儿并坐在河边赏月。
皎白的月光若隐若现的出没在云翳之后,似乎不太情愿让人窥视到她几近丰满的躯体。
轻风拂动着坐在岸沿石阶上女儿额前的短发,她的眼神蒙蒙胧胧的,眼眸里的月亮也如同掩隐在云翳后面,若隐若现。
“爸爸,为什么中秋的月亮不是最圆的呢?”女儿问我,目光没有从月亮上离开。
沙砾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想了想说:“这样才会让人有所期待啊!期待见到它最圆满的时候!”
女儿不说话了,她继续托着下巴痴痴的望着月亮,自言自语的小声说:“为什么妈妈老是不回来呀,她也在看月亮吗?”
月亮依旧无声的潜行着,它的淡淡光辉似乎再也不能穿透那看似薄纱的黑雾,满撒在岸沿几近白色的荒石上。
“想妈++时候,我觉得心都要碎了!”女儿对沙砾说,然后伸出手臂,小心的护着插在柚子上小小的两只蜡烛,烛光在她小指缝间透过的余风中将明将灭。
女儿就要十岁了。
沙砾手指稍微加大了一些力,摁在她瘦弱的背脊上,小绫子扭了扭身体,咯咯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