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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宁见景以身相护向笛,又看他低声温柔的抱着向笛给她擦眼泪,为了哄向笛,甚至把他那个很珍视的耳钉摘下来送给她。
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宁见筝想要替他说话,可她不敢,有一次他刚给大哥输了血,回来之后头晕摔倒在地上,不小心打烂了母亲的一个花瓶,被她关在房间里两天不许吃饭。
他刚输了血,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笑了声,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她正好放学回家,看见几乎要虚弱到消失的他,被他眼底那个冷冷的笑击中了心脏,半夜偷偷地拿了东西给他吃。
他没有要,他说的话,和那晚的语气,迄今为止宁见筝都记得。
“乖,二哥不饿。”
“半夜不睡偷偷来找我,被发现的话回头也得罚你,回去吧。”
“听话。”
宁见筝和宁见景相差不大,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漂亮到过分的哥哥不是她的亲哥哥,情窦初开就暗恋这个眼底总是含着一丝冷意,却吊儿郎当的二哥。
结果被母亲发现偷偷喜欢他之后,直接被送出了国,今天是她第一次回来。
这次见他,总觉得他好像更陌生了,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表里不一”的二哥。
宁见筝抬头,看见宁见景的侧脸微微肿起,却笑了声,像极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的那天,那么冷。
“怎么?你生气了?”
宁见景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的血痕,勾出一点笑意,靠近了宁见药耳边,说:“我不仅爱上了他,我们还做过了,我趴在办公桌上,就在基地里求着他操.我,那些选手们都听见了,他太粗暴了,弄得我好痛。”
宁见药脸色发青,呼吸急促的像是极度缺氧而拼死挣扎的鱼,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乎要昏厥过去。
“你!你从今天开始,不准去基地上班了。”
“这个世界,只有荆修竹可以命令我,我只听他的话。”宁见景轻笑,眼底像是真的含了一股臣服柔顺。
宁见药捂着胸口艰难喘气,断断续续的说:“怪我,都怪我,我以为荆修竹能……没想到反而害了你,我说过多少次……让……让他不准对你下手,没想到还是……”
宁见景眼皮微合,说:“这辈子,就算是死,我都得让他跟我一块儿,你想让我们分开,可以,你让他杀了我,我只死在他手里。”
说完,他直起身子一步步离开客厅,和来时那样,双手插兜步履缓慢的往前走,踩下台阶融进夜色。
匆匆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宁见景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有立刻启动,也没有开车内灯,而是静静地坐了一会。
他的背太疼了。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极限了,那个果盘是实打实的水晶,虽然边缘的棱角打磨圆滑,可到底还是尖的,被宁见琴用尽全力砸过来,没将脊椎砸个对穿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可当年宁见药的那一丁点儿回护还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尽管他讨厌极了宁家人,可宁见药不同。
他是自己的“大哥”,和见筝一样,都曾给过他一丝温暖,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吧。
宁见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发肿,火辣辣的疼,不过和后背相比,只能算是微微发烫了。
这一巴掌,一刀两断。
其实早在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开宁家,但他没有走,因为宁见药曾经摸着他的头说,“你是我弟弟,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以后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宁见景因为这一句话,留下了四年,心甘情愿的撒了多少血。
事到如今,呼风唤雨运筹帷幄的宁大少爷,或许已经不再记得这句话了,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需要他不计较、需要他包容的、不争气的草包弟弟罢了。
宁见景笑了声,一家人?
他从来不是宁家的一家人,宁见药觉得亏欠他,那他在家人羞辱他的时候,为什么不为他说话,在他的意识里。
宁见景是有可能被人玩儿的。
宁见景是摇尾乞怜他们家的。
因为觉得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宁见药觉得自己无话反驳,他才会说他们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
因为他也是那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