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只音乐盒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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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那我也不跟你绕。在你家里，你们在浴室里，还真是够疯狂的啊！原来我认为你就爱我一个，知道这事儿以后我琢磨着你是拿我作护身符。可是你做得还真不坏，想不到你还有潜质做双性恋呢！小艺的声音低低的，温柔的，像是羽毛轻轻弹落。她搅动着咖啡，接着说，你不用紧张，我也没看见什么，你们没关门，我只看见了他那只手，多美的手啊，真是美，我从没见过的，周围雾气缭绕，那时它正在你的背上。小艺微笑着，肖远看到这些字眼从小艺的牙齿缝里一串串崩出来，但他却不想阻止，他想要知道一件事。小艺说你看到照片了吗？对，就是这张。你们感情真是深哪，做成了模型你还认得出来。肖远说你是怎么怎么做的模型？小艺说凭记忆呗，不然还能凭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把它切下来，拿回工作室，慢慢照着做？

    肖远觉得自己头疼，因为它刚刚被谁击了一下。当初觉得画像上可能是张健东，但是肖远以为他已经回美国了，自己不想旧事重提。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逃避了，高天说，张健东已经死了。

    小艺知道了肖远有同性朋友，她想过几种报复的方案，但是这些方案都没有机会实现。张健东在一个下午打电话给她。

    小艺从肖远那知道张健东，她常去张健东表演的酒吧，张健东玩吉他的时候真是挺旁若无人的。张健东想跟好了见面，小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张健东的家并不难找。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张健东说请她喝酒。小艺看他从冰箱里拿出冰块，他的右手正握着冰锥，那只右手美得那样不尽人情，小艺从没见过这样美的手。张健东奋力地砸着冰块，小艺抓起刀割开了他的脖子上的血管。事情太快了，小艺还没做好准备。张健东扭曲的脸，突然微笑着，他指着小艺想要说什么。小艺被他那诡异的眼神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割了他的手腕。张健东站在那里，看着小艺，诡异地笑着，一直笑着，直到他倒下。小艺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那样恐惧，又那样悲伤地放任这一切的发生。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她看着张健东昏迷，看着他死去，像是自己的世界被他带走了一半。小艺把他拖到地下室。原来张健东的地下室布置得比人家的客厅漂亮得多，或许他是搞音乐的，喜欢生活在地下室里面。地下室里面有一把吉他，有一幅画，也有斧子，也有锯和刀，小艺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如果再这样站着，可能会被张健东杀掉。但是他为什么要杀掉自己呢？或许他会把自己分成几部分，小艺被这想像中的情景吓傻了。突然张健东又笑了，小艺抓起斧头扔向他。砸到了他的头，这回他可能真的死了。这时候小艺平静下来了，比刚才还要平静。凭着一次又一次的回忆，小艺把别墅里面自己的痕迹清除得干干净净。所有能想得到的脚印指纹，都清理掉。等她从里面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附近有几所房子亮着洁白的灯光。

    肖远告诉小艺，他已经和张健东分手，而且没再见他，就连他去美国都没有到机场送行，他不会再过从前那种生活。张健东已经答应他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小艺听了，笑得更温柔。对肖远说，他没走，不是吗？而且再也走不了。我最后一次去那里时，我终于明白，张健东本来是想杀掉我，可是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疯，他为情敌布置的一切都用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但是这不能怪我，如果你送他上飞机，或许他真的就走了，因为感谢你的爱情而还你清净。但是你做的太绝情了，让他换了心思。我当时真想一把火烧了那房子，但是我没有，每次走进去，我都希望会在里遇到你，那时你已经发现那些尸体，而且看到我走进去，我想知道你那时的表情。但是你没有，你也不认得我寄给你的东西，我想这不能怪你，高天才是警察，所以我提醒他，希望他能帮你想起张健东。可是我很失望，就像被你遗忘的人是我一样小艺不说了，专心地喝咖啡。彬彬有礼的法国侍者走来走去，一对对情侣含情脉脉地享受这黄昏将至的宁静时刻。

    小艺的笑容是那样的柔美，她无限爱怜地说，你看你现在的脸，快要痉挛了，是因为恨我吧？要不就是因为伤心？我知道你不会去揭穿我，我了解你，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不是哪个女人都像我这样开通的，同性恋是人的天性，不是自以为是的分手就能克服的。我明白你爱他比爱我多，或者说你只是复制了一份，你把你对男人的爱，复制了一份给我，我可以忍受。以后你还可以找别人，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你可以过你应该过的生活，你可以有我这个妻子，我可以出现在妻子应该出现的一切场合！小艺觉得自己不能控制语气了，她拉起肖远冷冷的手，他们该走了。

    肖远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两人快要出门的时候，音乐突然转换了旋律，肖远的心被它刺了一下，许多次的，张健东弹过它，这是肖远最喜欢的曲子。自己怎么会赶他回美国，而且还那样决绝？

    肖远从法国回来，因为头部受伤包着绷带，所以暂时不能上班。吃了一点母亲的丰盛晚饭，耳朵里灌满了母亲对小艺的回忆，他才回到自己的房子。高天刚好来找他，肖远说他有点累，高天表示理解，并约好明天再谈。高天刚一出门，肖远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他听到了琴声，是吉他在弹奏，这旋律很熟悉，是他最喜欢的曲子。他循着声音，爬上阁楼。他的头撞到一张小桌子，这是小艺前年送他的，上面摆着小艺送他的音乐盒。肖远扯开了包装，揭开了盖子，看到了里面藏的东西。那是一只手模，是一个人的右手，实在太逼真了，仿佛那手是活的，手指还在弹奏，弹的就是那首曲子，这音乐轻轻地流泄，仿佛要灌满整个世界。小艺是听不到这声音了，现在她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但是如果她也听到了这音乐，她会不会跟着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