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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寝宫安静得出奇,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
缓缓推开白色的大门,炎烈一步步往里走,玉阶之上没有人在,而旁边的寝房里有神仙的气息。
不止归渊的,还有另外一个……炎烈同样熟悉的气息。
炎烈艰难地挪动脚步,一步步靠近那扇门,仿佛里面有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垂着白色纱幔的房间,床不远处落着灰色的衣衫,再近一点儿,还有白色的袍子与灰色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进了屋,某个人的气息更是明显,还有淡淡的酒气,甜腻又暧昧。
炎烈到底没能走近看里面的情况——归渊从纱幔后出来了,一身普通的白色袍子,神色餍足,身上有绯蛾的气息。
“炎烈,你怎么进来了?”归渊淡淡问了一句,绯蛾还没醒,现在见面不好。
“父君……”炎烈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自己的想到的事实,“父君……儿臣来接绯蛾仙君。”
归渊张了张唇,正想怎么拒绝好呢,后面就传来绯蛾懒洋洋的声音。
“陛下……小生好难受啊,能不能拿醒酒汤来?”绯蛾宿醉起来,难受得紧。
瑶池里的酒都是绯蛾自己酿的,神仙喝了都得醉上许多天,他这已经算好的了,只是难受点儿,估计清文他们得好多天起不来。
绯蛾半晌没听见归渊的声音,撑着身体坐起身,撩开纱幔,见归渊背对他站着,便问:“陛下?”
归渊迟疑着侧了侧身:“阿绯,炎烈找你。”
“阿绯……”炎烈也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
谁知绯蛾完全不慌,反而躺了回去,还放下帘子:“哦,火元仙君有何贵干?”
纱幔外的两人都没立马说话,倒是绯蛾还是觉得不舒服,又说:“陛下,醒酒汤。”
归渊顿时回过神,端来自己的紫金牡丹,进纱幔里将花盆放在绯蛾身边:“醒酒汤到底是人间的东西,这牡丹用灵泉蕴养万年,见效快。”
绯蛾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真的?”
“真的。”归渊点点头,“那炎烈……”
“火元仙君啊?”绯蛾扒住归渊的肩膀再次艰难地爬起来,在纱幔外露出个头,“火元仙君,小生觉得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做什么?”
炎烈双手颤抖了下:“我们何时说清楚了?你与父君的事,何时同我说清楚了——”
后面一句炎烈喊得撕心裂肺,若是外面有人,估计都听得清清楚楚。
绯蛾揉了揉耳朵:“小生已经与火元仙君再无瓜葛,小生与何人在一起,都没有必要同你说,明白?”
宿醉之后绯蛾实在难受得紧,着实不想同炎烈扯皮。
归渊见绯蛾难受,摸摸绯蛾的头,继而对炎烈说:“炎烈,你先回去,这事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想知道,出去随便问个神仙都知道,何必在这折腾阿绯?”
随后归渊便不理炎烈了,轻声哄着绯蛾变回原形,再将他放在紫金牡丹的花蕊处,然后浇下灵泉给绯蛾解酒,理都不理炎烈。
之后归渊端着花盆要出门,炎烈赶忙追了出去:“父君——父君,您明知道……明知道儿臣等了他一万年……”
第90章第九十回
“那又是谁让他消失一万年的呢?”归渊平静地问,目光里都是对炎烈的无奈。
炎烈总是这么急躁且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且总是不认错,将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实在太难看了。
“那……那只是一个意外!”炎烈只能用气势来证明自己没有错了。
归渊轻笑着摇头:“那又是谁恼羞成怒将动手将阿绯杀死?又是谁,将他扔下昆仑台,让人救都救不回来?又是谁……认错了人?”
炎烈听罢,猛地直视归渊,颤抖着声音问:“您……您知道了?”
“炎烈啊,这事情朕还没同他说,你好自为之。”归渊转身走出两步,忽而想起不行,还得再敲打敲打,便又走了回去。
“对了,你该改口了,天后大典定在神君典礼之后,你应该喊阿绯为父后。”归渊说完又想了想,还有一个事情得说一下,“还有,你去降魔塔守着吧,体悟大道之前,都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