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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有时可以成就一段美丽。“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永柳三变是“中国历史上一粒卵石”他早岁离家,无功无业,与其维系的物质印记早已被岁月的长河磨得风消云散,混迹于天地间,让人找不到一丝可以凭吊其人的实物。一川绿风,山水寂寞,只有在“凡有井水处都唱柳词”的颂唱中,人们才能品味其人,品味其身,不由己地在其词曲行句间经历着那歪打正着的成绩。
宋真宗天禧元年,柳永抱着金榜题名的新鲜信心,怀着成就一番大作为的念想赴京城赶考。不曾想,无金无银之笔投石无音。那时的柳永洒脱率真也太年轻,他淡然一笑,填词抒发抱负道:“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依旧一腔热血,没有怨言。他抱着对朝廷与金榜的崇仰,5年后,第二次开考,再次落第。现实给了他发牢骚的由头,人生有几个大好的五年呀,这回再没有牢骚,柳永就失去了铸就柳词的大好时机。他说:“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作浅斟低唱。”
一腔牢骚在成就一曲绝唱的同时,也断送了柳永永远的政治命运。柳永低估了他歌词的读者广泛度,没曾想到在宋仁宗的案几上也掷放着这位大词人的手稿。在赏识柳永词境的同时“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的句子让有些小心眼的皇帝老儿心中略为不快,圈点放榜时,他在柳永的名下批示:“且去浅斟低唱去吧,何要浮名!”于是柳永再次与政界擦肩而过。历史也许错过了一个能大展宏图的“精文武之道,操攻取之术”的政客,却为人类留下了千古词人的万古诗篇。诗词的历史感谢宋仁宗。
柳永是不甘寂寞的,他没有像其他文人受挫以后隐居山林,寄情山水,而是扎进了市民堆中当上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专业市民作家”柳永无不自嘲地说:“我是奉旨填词的!”从此,多情的柳永用多情的名义,歌馆妓院为家,歌妓为友,歌妓生活为题。许多歌妓也因唱他的歌词而走红名扬青楼。许多歌妓对柳永和他诗词的青睐滋养柳永为生。他的才思写真于歌妓轻薄的欢笑和万紫罗衫之间。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柳永在恶俗的环境中,淋漓酗畅地成长着、抒发着。既使裹着一层粗糙、破旧的外衣,即使在瓦肆勾栏中的柳永也能用一颗高洁的心傲慢地自称是才子词人,是白衣卿相,这些不是某个皇帝能圈笔勾掉的才情与诗骨。
柳永在瓦肆勾栏似乎虚掷了一生的才华,但是当那些曾经显赫的、为官的、屯财的都已被历史遗忘时,人们却记住了“杨柳岸晓风残月”“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诗句,记住了词坛上那永不沉沦的诗心。
人各其时,人各其才,人各其用,无尊无卑,无官无民。。悲怆的现实往往让人活出个直立的姿态来,柳永活出了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