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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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无意中翻看南方都市报中惠州版的生活副刊，有一篇文章吸引了我的眼球。文章写的是惠州市老街水东街的倚角楼如何成为了本市的风景线，成为了岁月的一大特色，其中浓墨重彩地描写了一家子的阁楼和他们家的女儿莎莎的故事。看完了全文，我记忆的闸门仿佛一下子被打开。

    二十年前，我从广州外语学院（现广东外贸外语大学）一毕业，就来到了风景秀丽的惠州工作。工作之余，在朋友的介绍下，我每逢周三、周五晚上去一个叫莎莎的高一女生家里做家庭老师，给她补习数学课顺带补习英语课程。虽然我学的不是数学专业，但学生的家长竟然会同意让我去教他们的女儿数学，颇感到意外。值得庆幸的是，我中学时的数学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强项课程的之一，所以，我怀着极大的信心欣然接受了朋友介绍的这份家庭老师兼职职业，可以说，很大成分也是出于想挣多一份外快，而大胆上阵，至于是否能教好人家子弟还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第一天见莎莎，觉得她是一个很听话温驯的女孩子，话语也不多。开始时，我着重问了她一些数学功课的情况，她告诉我，总学不好数学，经常考试不及格，所以有些厌恶数学。我跟她说，数学其实是一门很有意思的课程，只要掌握了它的学习规律，是很容易学好的。莎莎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奇怪，一个文科的英语本科毕业生竟然会喜欢数学，她虽然没有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但从她那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就可以猜到她心中的疑问。我没说什么，就开始给她上课，起初，觉得有些吃力，觉得她的基础太差，许多例题和练习她都无法理解和解答。我只好一点一点从基本原理给她讲起，在许多重点问题上举一反三，也不求多，直到她全部弄懂了才转入下一内容的课程。我总是习惯问莎莎对问题理解了吗，开始她虽然对有些问题还似懂非懂，不太好意思很肯定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我告诉她，不懂就大胆说，不要怕害羞的。慢慢地，她就完全放开，不再感到拘束，当她理解了一个难题后，就会很高兴的对我笑了笑。

    课间休息时，莎莎有时侯会问起我在大学时候一些的情形，我都绘声绘色的给她说上一通，她似乎饶有兴趣的听着，但一说到她的课程，很快她脸上的喜悦就消失掉，她知道，她离她的大学梦还有好远。我不断地鼓励她，只要认真地抓好课程，上大学不是很难的事。这时候，她就很少再说话，只是又特用心的听我解答练习题。

    半年过去了，莎莎的数学开始由不及格到考试上了70分，在我面前，她也慢慢有了些自信，提问题或遇到不懂的问题不再是象当初那么拘束。我尽力教会她搞懂学习方法，才是学好功课的根本。她总是很入神的在听我讲，还时不时向我点点头。

    课间，偶尔，她也会象她父母那样邀请我去她家开的发店里洗头理发，但我一次也没有去，她觉得有些失望，觉得我不太轻易接受他们家的热情和好处。天气热的时候，莎莎的母亲煲了些南方常喝的上好糖水，静悄悄地放在一边，轻轻地对我说：“老师，请喝糖水。去火的。”我很礼貌地对莎莎的母亲说声谢谢，又继续给莎莎讲课。

    时间长了，莎莎的姐姐也跟我熟落起来，她没有出去的时候，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也会凑近前来和我说几句，如，会问我在哪个单位上班，月工资多少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谈的都跟钱的问题多些。我都不以为然，总觉得莎莎的姐姐有些俗气，但碍于礼貌，自己也不敢太过于傲慢或清高得不理她，只是感到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空气仿佛有些凝固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觉得令我有些不自在。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当初对她姐姐的想法很是可笑。我真是个书呆子。

    有一次，我病了发烧，有一个星期不能给莎莎上课，莎莎竟然叫上她要好的同学买了水果来我住的宿舍看我，让我感到特别的意外。她看到我病了，一个人又没人照顾，当时，我分明感到了莎莎眼神里的柔情似水。我只觉得她只不过是一个中学生，也许根本就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我只是暗骂自己有些心术不正，是自己想歪了。临走前，她还很关切地对我说了要注意休息的话，我没有在意，只觉得莎莎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子。

    给莎莎上了半年多的课，由于工作忙，特别是经常出差外地，我已无法保证按时给莎莎上课。我于是只好给她母亲提出辞去家庭老师这份兼职。记得最后给莎莎上课那天晚上离开她家的时候，在她家楼下的店铺里，莎莎的母亲在给我结清上课的工资时，莎莎站在一旁竟然一声不响漱漱地泪流满面，让人看了有点心疼的感觉。我只好很抱歉地对她说：“莎莎，很对不起，我工作太忙，确实无法再给你上课。请你原谅！”我没有再想太多，拿起莎莎母亲给我的工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家，我只听到莎莎妈妈那里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时隔二十载，我再没有见到过我的学生莎莎。我临别她家时，她那泪流满面的情形至今让我无法忘怀。我只是简单地觉得那是她舍不得我离开教她的课而已，没有做任何深想。后来，只是从报纸的描述中，略知莎莎也上了我曾经学习了四年的广州外语学院的大专秘书专业，毕业后去了外地打工，最近又回到本市生活工作，深感唏嘘不已。

    现在，虽然生活在同一城市，而且她也已为人妻为人母，但我再不方便去找她，只是突然有了她的消息，使我又记忆起曾经的岁月，忆起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只是从心里问候一句：小妹妹，你现在生活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