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的浸泡下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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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初冬时分，这是一个深圳之夜，清爽的凉风从窗外如水般流淌而入，我斜靠在椅上让风拂着，象是有着一双双无形的手。这样的夜晚，我不能不想起你，这不是矫情，其实我是一直不曾忘记的，你总会无意识地跳进我的心内，打断我的思维。你在那遥远的异国好吗？我只能在心里问自己，并敲着键盘借着文字吐出心里的思绪。自从那一串长长的电话号码由希望与寄托幻化成十几个平常的数字之后，我就只能在虚拟中想象关于你的一切了。日本太远了，远得连想象也无法企及，几次简短的通话，你是那么的匆忙与疲惫。最后的一次通话在没有互道珍重的时候就断线了，我以为总有机会再拨通的，但后来那串号码却象是魔咒般一成不变地传来同一个录音通知。晃若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与我擦肩而过一样，这唯一牵连着你的线竟然也断了，我知道真的失去了，失去了一段该抓住却又放手的情感。这样一个夜晚，我只能借着思维的律动，回忆着那一段短暂的日子，那一段有你伴着的日子。

    你将走前的几天，我有西藏的路上，如果可能我会飞往哈尔滨的，这是玩笑，也不是逗你开心的甜言，因为今天已甜言已不再起作用。但在那一路穷山恶水的滇藏路上，这只是白日梦。这不注定的吧？我不信邪，但它真的就是那么邪。你回东北前的一天，正是我穿越七娘山系的日子，爬了一整天的山路后在山上扎营，下山后还徒步了近半天。记得刚打达杨梅坑时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几条你发来的短信，你说你要回东北一趟，在我给你回电话的时候，隐约觉得你的情绪有些异常，但极度疲累的我并没有留心，当时还跟你说了早点回来，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回来了，是吗？可为什么你就是那么不露声色？！

    在你回东北不久，我就开始了踏上了滇藏之路，走向一直向往的西藏。其间也曾不断地打电话给你，但你的手机却停机了，那时的我就有一种不祥预感。西行的第四天，那夜翻过了海拔高达五千多米的高山到达左贡时，强烈的高原反应令脑袋发胀发昏，那夜已经久没音讯的你发来了信息。你要走了，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为了生活，为了明天。这是你说的，那夜，心赤裸裸地痛，脑袋要炸了似的。拨通你的电话，你说本来想悄然地走，无声息地离开，因为知道我会难过。仅仅是难过吗？我知道劝你放弃那所谓的机会很难，但我还是流着泪说了，说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说的话。但我知道迟了，该走的留不住，会留的走不了，可我还是装不出那一种洒脱。我宁愿承受得知真相后承受钻心的痛楚，而不选择不明不白蒙在鼓里。你还是告诉我了，我感到庆幸，至少我知道你向着那个方向消失了，让我想的时候至少能面向你远去的方向。

    如同所有的情感一样，相遇你于偶然，世事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旅游包车上，那时的你是一个导游，将引领我和单位的十几个同事游览奇山之精华——湖南张家界。那时的你还有一丝稚气，一丝怯意，但脸上却洋溢着我已消失多年的纯真，这一份“真”闪着光，让我怦然心动。你是漂亮的，高挑的个儿，水灵的大眼睛，瓜子脸庞，典型的东方女孩。如同对所有的漂亮女孩一样，我只是远远的注视着你。看着年轻的同事搅着脑汁想些话儿与你打趣。而你总能得体应付过去，既不失自己的尊严，又不会让别个难堪。旅途中，你让我领略了东北人的那一份直爽，记得在张家界一个条件较差的餐馆就餐的时候，同行们都抱怨那里的水太脏喝不下时，你二话没说就自掏腰包买了好几瓶大可乐。你让我改变了自己对导游的普通看法，那时，你在我的眼里突然由漂亮而变得美丽起来。

    后来电话成为你我之间的连线，你曾告诉我在张家界同行的一位同事老是给你打电话令你很烦，我酸酸的问你，是不是也一样烦我，你轻轻的一句“你不一样”着实给了我一份意外的舒心。记得第一次约定时，你的意外失约让我等了一个晚上，焦虑与担忧伴随了整整一夜。那夜的心情后来化作了文字，但那一封信一直未曾交到你的手里，因为我一直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但意想不到的竟然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永远本来是一种不存在的可能，但我却偶遇了，偶遇的本来应该都是幸运的，但我的偶遇却是幸运的一次难得的反常。

    再次见你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看着这个城市流光溢彩，相视着开心地笑着。那夜，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到南国看电影，第一次单独与女孩看电影。想不到那平常的夜晚我竟创了半生以来的两个第一次，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你。那夜南国正在推介西方大片——角斗士 ，其实那部电影的内容我已完全记不起来了，但那一夜握着你的小手时的感觉，在记忆里永远也抹不去，在指掌之间我们真切地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激烈，我还记得我的手是在电影结束后才松开的。

    我一直在等待着最动人的那一刻，向你说出我埋在心底那一份对你的独特心情。日子在守候中流去了，你也从我的视线里远去了，消失了我一直回想，如果我多一份果敢，早一天揽你入怀，你会留下来吗？如果在西藏的那一夜，我坚决一点，给你的信心更多一点，你会留下来吗？如果我早一天将那一填充满载我的真诚的信交到你的手里，你会留下来吗？

    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在不可能的状态下才会反思，才会作一些永远没有机会实现的假设？人的劣根吗？我无言，痛楚已在心头弥漫，我不期望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有选择在记忆里咀嚼这一阙昔日情絮。在音乐弥漫的时候，在清茶飘香的时候，在凉风送爽的时候，在夜色的浸泡下静静地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