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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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满阳光的下午，空气的感觉。

    很微妙。

    下午从睡梦里醒来就想起同学的这句诗，曾经被他隔壁的歌者谱了曲传唱在男生楼前的草地上。那些日子都是夏天的晚上，唱着通行的歌谣，张楚或者罗大佑，有着幻想里的无忧无虑。

    直到醒来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还在那个考试过后的夏天。学校里充满表演别离的情侣和醉酒的男生，砰地一声酒瓶子就摔下楼来。

    现在居然已经是冬天了，我一醒来就发觉。我在家里。隔壁的房间里有着从小熟悉到大的父母的声音。连开门的声音都熟悉得让人感动。我这个房间是朝阳的，太阳始终照在床上，也照在我的身上，总不喜欢在冬天的下午还拉上窗帘。双人床上扔着我的书包和大衣，还有乱七八糟的书，这是谁都收拾不利落的。一会就要扔得满床。

    天花板是高的。在学校住了这几年的上床，总习惯一睁眼就是刺眼的日光灯或者是同寝室女孩子的唧唧喳喳，一下子又开始了这安静和祥和的生活，开心得似乎有点不习惯呢。拉过一本书来，用手挡着眼睛看封面，是刘小枫的拯救与逍遥，一看就笑了。当初那个美美的现代文学老师向我们强力推荐，却一直藏在我的书架上历久弥新。这次放假又不远五六百里地背回来，现在看，这宏伟的阅读计划怕又是要打水飘了。宁愿是拉一本读者来看。没品就没品吧，反正也没打算忧国忧民了，却连看的心情也少，太阳实在是太舒服了，蜷一蜷身体，懒懒地想最近的事情。

    好象都想不起来了。一回家，以前着紧的事情都没什么要紧了。一个人在外面慢慢长大，就开始树立若干假想敌和一众榜样目标。每天端正着心情，写日记检查自己的过失，其实也想，长大后看怕是只剩下好玩了，却还是不放心。怕周围的人对你太过失望。于是从清早起来就开始武装到牙齿，听着人家说话背后的声音，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不想着别人。其实我于长大，是欢迎的。拒绝长大的人显然在拒绝责任，虽然他自己可以解释说那是诱惑。其实在这世界上，谁也知道，没有比孩子更快乐的群体了，他们连哭都是尽心尽力的。

    回家就是重温孩提。所以才尽是快乐，尽着撒娇尽着不理事，吃完饭就把碗扔给妈妈。今天一大早就睡到十点，醒来就开了电脑玩游戏。放假的意思，想来就是给这群成长期的可怜孩子一个无所事事的机会。毕竟再有二十天我就要向着我不喜欢的人微笑以对。而以后，怕是一生都要这样。

    太阳光渐渐地过到墙上去。身体里还满是残余的温暖，慵懒而反应迟钝。忽然发觉，自从听说家里买了电脑，就借着这原因无限制地想家。大约真的是有点长大的缘故吧。习惯一个人藏住微小的秘密，连回家都是开心和微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