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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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我的家乡，就想起了一个词：近乡情怯。

    是的，近乡情怯。情怯的内容，却与着游子的情怯大相径庭。

    多年远游的归人，望门而不敢入，因为，家已不是他们记忆中的家了。纷繁的变化，让他们无所适从。他们害怕的，是下次的归来，再见不到丝毫昔日的颜色。

    而我呢？每次的归去，入目，皆是相同的场景：一成不变的土地，一成不变的房屋，一成不变的脸孔，一成不变的所谓发展。

    多少年了？大约，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吧，生老病的变易，当属最大的变化了吧，再者，就是一些土坯房换成了砖房。而骨子里呢，还藏着旧日的穷苦的色泽。

    乡镇企业？也许算是有吧，西边的一个萧条的砖厂，不断地吞食着稀少的土地。

    游子们害怕着改变，而我呢，最怕的是毫无变化。

    至今清晰记得上次回家的事情：车到站了，在家乡的小镇。离另一辆搭乘的车子时间还长，心内遂欲寻一家网吧打发时间。但走了许久，只见萧索的景色，而不见丝毫网吧的踪影。跟一位路旁摆摊的乡亲打听：“请问：咱们这儿附近哪有网吧吗？”他愕然：“网吧？网吧是做什么的呀？”我解释说：“就是那些有不少电脑，可以打游戏和上网的地方。”我笨拙地解释着。“噢？有电脑啊？那边的邮局好象就有几台呵！”我道谢而去。无语。最后，只得枯等数小时，然后到家。

    进家的时候，铁将军把门。无需多想，直奔邻家。果然，屋内热闹非凡，炕上炕下，两伙排局正成着，热火朝天。而看热闹的人，更是攒动不断。呵呵，这就是现今的乡村文化了？！！

    而出门的时候，经过村里的小卖店，里面也是同样的热闹，只不过，这里的，是一群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填大坑”！

    大多数的乡亲们都是这样慵懒地活着，从年轻到年老。尽管困顿。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清晨。风在屋外张扬。而整个的村子睡着，在一声声娴熟的呼吸之中。偶尔地，几个醒着的灵魂在走动

    我无法说出任何的豪情壮语。或许，将来，我的选择只是离去。我无法面对这种长久的一成不变，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于是，只有离去。

    但，真的想知道：

    家乡呵，你何时能够从迷梦中醒来？

    遂乱赋一诗：

    马蹄达达

    依旧的城

    踏不响一句新颖

    黎明。雨和云悄然起程

    厌了重复。厌了一成不变

    晨风吹痛流泪的噩梦

    启明星。仍是那年那月那一颗

    早起的人们手指向东：

    老天爷呵，什么时候

    你能从沉梦中清醒？

    （窗外人 200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