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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仅仅只是一瞬。</p>
我连荣靖的真伪都没有办法区分出来，现下竟险些被这样的手腕迷惑住。</p>
真是有些可笑！</p>
“我这个皇后的身份，只不过是为了将真伪荣靖指认出来。”我将目光收回，面上平淡，“如今你的目的已成，再不必这样伪装。”</p>
坐在上面的人却只是笑：“娥娥说这话，倒真是让人伤心。”</p>
“不过娥娥可是忘了，朕答应过娥娥的，要让娥娥成为唯一的后，难道，娥娥不是因为这个承诺，所以才选择的朕吗？”</p>
他说得极是认真。</p>
从他脸上，竟看不出丝毫玩笑的意味。</p>
但话中的轻蔑是一定的。</p>
“承诺既已许出，一国之君，必定一言九鼎，娥娥难道希望朕继续做一个失诺之人？”</p>
“圣上可是忘了——”见他往下走来，我习惯性地后退了几步，“我并没有确信，圣上就一定是真的。”</p>
若是一个伪冒者，站在这里与我说那般多的履诺的话语。</p>
而真正许下诺言的人，却将之视为儿戏玩笑。</p>
只消想起来，都是无比的讽刺。</p>
“可是朕也说过，必然有一天，会让娥娥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的荣靖的。”</p>
他已走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扣住了我的手腕。</p>
而</p>
后将我带到了摆放得整齐的吉饰之前。</p>
他指着前面琳琅满目的一切，说道：“娥娥或许现在记忆力不太好，但是我却是记得清楚。”</p>
“娥娥到如今，空有一个皇后名头，却没正经地举办过封后大典，如此，朕深觉委曲了娥娥。”</p>
不怪我总是怀疑。</p>
很多时候，我都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很大的可能都不会是荣靖。</p>
荣靖……他不该是这个模样的。</p>
至少，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会……这样地……耐心！</p>
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不厌其烦地重复。</p>
只是一味地告诉我他会明证自己的身份，并将从前的许多事情记得清楚。</p>
如此一来，纵然我对他有天大的怀疑心理。</p>
有时去想想，竟也觉得，或许他就是荣靖。</p>
见我动了容，他便乘势追击：“娥娥尽管放心，虽然目前，或许还不能让娥娥成为唯一的后，但——”</p>
“后位却是一定要给娥娥的。”</p>
说着，手按在我受伤的左肩上，眸子微微一眯。</p>
却没再听到他开口。</p>
我抬手去推开了他的手：“既然如此，不妨等能够实现承诺的这一日后，再行商议。”</p>
不管怎样，我打心底里便抗拒着这个封后典礼。</p>
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的一切，如今再补一个封后典礼，只会让我不断想起那段时日。</p>
“不必了，娥娥既然如此想要，朕立刻就能够给娥娥。”他答得极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可遏制地向上扬起。</p>
“反正那些后妃，原先就没有多少，如今想要赶她们走，实在太简单了。”</p>
我错愕地瞧着他。</p>
这一番话由他说来，竟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事情。</p>
驱散后妃，于他来说，仿佛只是翻掌弹指一样简单的事情。</p>
若他不过是个伪冒的便罢了。</p>
究竟我不知道他原先是个什么人。</p>
假设他原本就想毁掉荣靖苦心经营的一切，做出这样轻率的举动来，我根本不会有分毫的诧异。</p>
可若他真是荣靖，说出的这一句话，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凉。</p>
高兴时，便赏几分的笑脸，一句话就将人困在这深宫之中。</p>
不抱有兴趣了，就如现在，一两句话轻易就说出，要把人给赶走的意思。</p>
可——</p>
这样任意妄为不顾后果的模样，却又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身影。</p>
脑中绷紧了尘封已久的弦。</p>
“你当真是荣靖吗？”我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