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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价以仇英最高,如果这话被当做真迹,这薄薄一层纸,那就比镀金了还贵。
唐小茉叹了口气:“也算因祸得福吧,爷爷认认真真又默默无闻地学了一辈子,画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因为这一件杀人案一举成名了。”
“还没有,要等警方对外公布案件细节,那时候你这门槛都会被记者们踏破。”沈流飞放下手中这幅仿仇英的作品,又取出一叠剪报看了起来,他问唐小茉:“你爷爷以前开过画展?”
唐小茉说:“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爸才出生呢,我一次也没听我爷爷提过,问他,他还不高兴。”
那时候纸媒还没落寞,唐肇中唯一开过的一次画展,结果却被美术评论家们抨击得体无完肤,最后在艺术圈都混不下去了,不得不改行去当了美术馆管理员。
比起唐肇中的画作,沈流飞显然对这些旧日干戈更感兴趣,他仔仔细细翻看这些杂志、报纸,然后发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名字,李国昌。
李国昌是那些抨击唐肇中画技的美术评论家中最激烈、最刻薄的一位,也是最权威、最著名的一位,他本人还执牛耳于收藏界,经他这么狠狠贬损一通,唐肇中的画必然自此无人抬价乃至无人问价,几乎就等于判了一位画家的死刑。
沈流飞回忆唐肇中在医院里的话,他感到奇怪,他问得细致,唐肇中却答得含糊,按说一个画家,还是一个能够仿造出《洛神赋图》并以假乱真的画家,观察能力是他必然具备的,对于两个曾经挟持着他辗转各地的劫匪,没理由记不得他们的长相。
见沈流飞站着不动,眉眼凝结的模样特别严肃,唐小茉忍不住问:“沈老师在想什么呢?”
沈流飞放下手中的资料,将抽屉阖上,信口说:“想一个朋友。”一出口便真的想到,这个时间,谢岚山已经和宋祁连母子玩闹了一天,应该准备共进晚餐共度良宵了。
“什么朋友?谢警官吧?我早看出来了,你很在乎他。”看沈流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唐小茉一脸得意地笑了,“在乎人家就说出来呗,人家现在跟老情人吃饭呢,保不齐晚上就要干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啦。”
“有道理。”沈流飞微一点头,转身就走。
“哎哎?不看画啦?”唐小茉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喊,但没用,人留不住。
游乐场之行说是约会不妥当,谢岚山没存这样的心思,他想的是一个缺失父爱的孩子,想带他去野一把。整个行程更像是一场亲子聚会,开卡丁车,进恐龙园,坐过山车……一直玩到夜色渐沉星光璀璨,刘畅对着他嚷:“谢叔叔,我饿。”
谢岚山很大方,带母子二人去了价格不菲的海鲜餐厅,冲宋祁连笑笑:“美食之鲜莫过鲍贝,想吃什么,随你喜欢。”
宋祁连翻着菜单,体贴地问谢岚山,是要蛤还是要螺。
谢岚山忙摇头:“你决定就好,我对贝类过敏。”
“什么?”宋祁连当自己听错了。
“真的。”谢岚山想起第一次去沈流飞家,半打生蚝就把他撂倒了,哪儿敢再造次。
“怎么会呢?”宋祁连当对方说笑,也跟着笑了,“你还记得我们大一暑假那年去海口吗,正赶上海鲜节,你跟老陶带着网兜耙子自己下水摸的海鲜,海虹海胆海蛎子,配上几札啤酒,最后全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