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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面上的油滑之色洗去不少,臧一丰结结巴巴地问,“不怕她有艾滋病么……”
“没想那么多。”人疯成这样,话是问不出多少来了,谢岚山冷静冲洗了自己的伤口,又给地上的女人倒了杯温水。
“我有药……可以缓解戒断症状……”臧一丰从兜里掏出一瓶戒毒药品,取出两粒白色药丸,就着那杯温水,小心喂进女人的嘴里。
谢岚山问:“你身上还带着这个?”
把半昏不醒的女人搬上了沙发,臧一丰面露浓重怅色,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我以前也吸过毒,这药是我自己为自己备着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闪烁,唇在哆嗦,胸腔起伏不定,像是有段非常悲伤的故事亟待从中破出。
白来一趟,两个男人各怀心事,等不了昏睡的女人苏醒,又循着原路回去了。
臧一丰仍为谢岚山方才的“壮举”深深震撼,一路絮叨不停。
“你看着也不像通缉令上说的这么吓人啊?看你刚才那反应,我信了你原来真是警察,那你的领导跟同事又为什么要通缉你啊——”
谢岚山听烦了,倏然回头,冷眼看着对方。
路上几盏街灯半明不亮,头顶残月一弯,冷不防与这么一双血腥气息浓重的眼睛对上,臧一丰生吞一口唾沫咽下后话,不敢再聒噪了。这人的眼神冷得过于骇人。不禁令臧一丰怀疑,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是矛盾的、分裂的、他的灵魂之中同时寄居着英雄与小人,佛陀与恶鬼。
身为通缉犯,不能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谢岚山急欲找到今晚的落脚点,却忽然被街边小卖部里的电视机吸引住了目光。
电视里播着一则新闻,说是岛上某精神病院的医生擅自带着十余名病人转院,一说是为了让病人得到更好的治疗,家属全然知情并同意;一说是这医生恶意违反职业操守,受了另一家精神病院的收买。反正,网上轰轰烈烈地闹了一场,电视新闻也没落下。
谢岚山最近没工夫上网看新闻,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无论是网络新闻还是电视镜头,都特意拍到了一个哀毁骨立的美貌女人。高珠音似乎无法接受转院一事,她在镜头里嚎啕大哭,大喊大叫着:我要见我儿子!我的儿子呢?我的阿岚呢?
滞留于小卖部的电视机前面,谢岚山看见,自己的母亲完全失控崩溃,她像个犯人一样被五花大绑,又被医护人员强行带离。
听说,那十余名病人目前全被安置在了普仁医院的精神科里。
臧一丰不敢催促谢岚山快走。他能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可怕地跳动着,攀爬着,他全身都在颤抖。
每一声来自高珠音的凄厉呼唤都像钝刀子在他心口切割,对于院方的草率与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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