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大肚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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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常常以狗腿子的名义腻歪在一块儿，无恶不作。逃课，上网，喝酒几乎是家常便饭。可，最吸引我的还是他那无与伦比的大肚腩。大学三年，我每每会以惊喜的眼神询问：“哥，几个月啦？”此君愤的咬牙切齿：“怀胎三年！”我假装满意的点头：“嗯，不错，保不准能生个红孩儿。”之后，不免是一顿暴打，但我们乐此不疲。

    昨日，老马来电，我有些窃喜，这厮还算有良心。可我不能当面说出来，因为有好长时间我都没和他们联系，总不能留下没心没肺的话柄。通话绝没有假惺惺的寒暄，他劈头盖脸的怪了过来，说我一个寒假都不曾与其联系，初一还等着我给拜年。我忽然没了借口，就回答的直截了当：“忘了。”老马更是条汉子，送我两个字：畜生。我甚至想到了他那上下起伏的大肚腩，便安慰道：“哥，别动了胎气。”此后，我们开始了没羞没臊的调侃，从他暗恋三年的情人到我被迫相亲的悲剧，一直到我的手机没电关机。待我换好电池，准备打过去的时候，他发来短信：“饭店开始要忙，有时间再聊。对了，也许哥也要考研。”我‘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复。忽然觉得我们都开始着急了，为了能有个更好的明天。以前，我们几乎从来不会谈这些东西，觉得很假很虚幻。然而事到如今，我们却不得不考虑以后的事情。

    想得四百天前的许多，老马同我迷上穿越火线，没日没夜的玩。可是，说来奇怪，他的枪法一直好的出奇，每次都遥遥领先。然后就开始奚落我技术不行，没法和他比。我自然是不会服输，眯着眼睛瞅瞅他的大肚腩淡定的分析：那是因为你后座力小。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炫耀自己的技术有多么高超。我们将近三年的大学生活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过完，我和大肚腩也成为了不学习的典范。即便如此，我们从未挂科，或许是神的庇佑，或许是因为老马的大肚腩沾了些许佛光。总之，大学开始的两年，我们开心并堕落着。那时，不懂得遗憾，不会去恨时光荏苒，更没有我现在的小伤感。总是两个浑浑噩噩的身影，穿梭于网吧，宿舍，路边的小吃摊，当然教室除外。说实话，老马比我上的课要多，他会很听话的拿着手机，在课上看电子书，或者睡的像头死猪。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宅在宿舍，一觉到天黑。最夸张的一次是心理学，我甚至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开始，一次是结束。再往后，我就拒绝“穿越”再次沦落为“寂寞的男人”老马显得很失落，说是再也没有人陪他一起“打枪”了。我说，那好办，你可以左手扶墙。话虽如此，我分明看到一种极力想改变的眼神。后来的后来，就到了现在，我还会偶尔“寂寞”一把，想老马也会偶尔“穿越”一下，可是我想，我们终究是变了，变得开始懂得生活，开始敲打废弃多时的手。

    也许过上十年，我们再次相见，我也会挺着个‘大肚腩。到时候，我们彼此相视不语，然后大笑。点一瓶上好的白酒，各自述说过往。到时候，大肚腩理所当然成为一种象征，装的不会是无知，而是历尽沧桑的日子。

    月十六晚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