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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地答应。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同伴一起行动的感觉了。
入夜前,这群商旅在一个大石形成的山坳处停了骆驼,架起了大棚子生了火,一群人便围坐在火堆旁烤肉喝酒,吃着自己带的干粮。
“海兄弟,你说你是京城人,那你以前是跟着镇北将军打仗的?”张老三一行人热络地和海震攀谈起来,只知他姓海,却不知其姓名。
“算是吧”海震答得保留,因他不想欺骗,更不想泄露自己的名号。
“恰好你与镇北将军海震同宗,有没有与他挺亲近的?不知海将军是否如传说中般骁勇善战,以一挡百?”
在一般百姓的心中,镇北将军是如天神般的人物,张老三一提到他,双眼便闪闪发亮。
“听说海将军持刀单骑冲向突厥兵马,刀子就这么一挥——”张老三比出一个砍杀的动作“莫利可汗便从马上坠了下来,结束了突厥对我朝的抵抗。想不到战后,海将军毫不恋栈,选择寻爱千里,这才是真男人、真汉子!”
听到张老三的赞赏,海震只能苦笑。他总不能在这时候亮出旗号大叫“我就是海震”然后站起来接受众人欢呼吧?
此时,其他商贾也跟着张老三开始赞颂起海震的功勋,逼得他这个唯一真正待过抗突厥军中的人,不得不说几句话。
“我只能说,一年前的那场仗,打得太过惨烈了。”他遥想起戎马沙场的生活,那种沉甸甸的负担似乎仍压在心里深处。“每天一张开眼就是杀人,一闭上眼就怕被杀,我们死了上万个弟兄,但突厥人却用更多的战马与人头来填长城的沟壑。战场上的血,恐怕到现在都成了黑色的污渍,永远去不掉。就算是海震将军,应该也觉得这样的血流成河是一场恶梦,而不是对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吧?”
尤其这其中可能还包含了于曦存的性命,海震的语气不由得沉重了些。
张老三长年在外头跑,自然是见多识广,对于海震口中的情景不难想象,只能幽幽地叹口气。“是啊!亏得我朝战士们的鲜血,我们这些商人也才能安心地做生意啊!”他的话,激起了在场众人的大义之心,回应附和声此起彼落。
张老三豪气万千地举起杯子“让我们敬勇敢的海震将军,也敬无数牺牲的战士英灵!”
“敬海将军,敬战士英灵!”
人人举杯狂饮,特别是海震,像在发泄什么苦闷似的,一口气便将一大碗烧刀子喝干,还脸不红气不喘。
“海兄弟,好酒量!”张老三竖起了大拇指,突然拉过自己随身行囊,边往里头掏东西,边向海震意犹未尽地道:“我这儿呀,有种胡人新酿的美酒,又香又浓又烈,待我拿出来让兄弟尝尝!”
他掏出一个酒瓶,珍惜的在海震的碗里倒了约一小杯的量。“别怪老三我小气,只能让你喝这些。这酒得来不易,原只有突厥王帐里喝得到,我还是因为跟突厥王庭关系好,才得了这么一小瓶。”
海震道了声谢,没注意闻闻酒香、品评一下是什么酒,便大口地往嘴里灌。其实现在什么酒对他来说都一样,永远不可能比得过于曦存亲酿的果子酒。
酒才入喉,他突然怔住,不敢置信地闭上眼回味一下口中余香,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张老三的膀子。
“这酒是谁酿的?”他的目光无比清明,甚至有些过份的灸热。
“啊?”张老三吓了一跳,不太自然地想挣脱海震的手,心想这相貌堂堂的家伙,该不会发起酒疯了吧?“兄弟你、你怎么了?可千万别激动啊!”“不,我抱歉,张老三,只是这酒的味道,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怕是故人酿的。”海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放开手。
因这酒的味道、香气,还有浓郁,分明就是于曦存的果子酒,只不过可能因酿酒的时日不足,香气与浓度比起他过去所喝的差了一截罢了。
“那你也别如此激动。”张老三抚了抚被他握痛的膀子,寻思海震口中所谓的故人,可能就是他在找寻的人,和这酿酒者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怪乎他会那么着急。想着想着便能释怀了,原被惹得有些不快的脾气,也消了不少。
“这问题你问别人,可能还得不到答案,问我就算问对人了!”他一拍胸脯,望着海震如星星般的双瞳,石破天惊地说出答案。
“这是一个小部落里的姑娘酿的只不过这部落我也没去过,可不好找啊!传闻中那位姑娘美若天仙,酿酒的技术堪称一绝,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萨巴?古芮丝,在突厥话里,便是指‘早晨的阳光’!”
“古芮丝!”押忽突然跑进于曦存的帐篷里“外头来了一群中原的商旅,说要在这儿过一个晚上,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中原的商旅?”于曦存眯着眼冲着她笑“你又可以多买些胭脂水粉,勾引你的情郎阿塞雷了。”
“讨厌!阿塞雷哪里是人家的情郎呢?”娇笑着冲过去,押忽抓着于曦存的手就往外跑。“快快快,动作不快点,好东西就被挑光了!”
“不是说他们会待一个晚上吗?这么急做什么?”于曦存好气又好笑,但仍是顺着她的意,到了帐篷外。
由于中原的商旅很少来到这个没什么买气的小部落,通常是迷路或是顺路才会进来一下,因此部落里的人见到商旅都十分开心,纷纷拿出自家的好东西和商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