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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范天佑嘴上说希望成为这样的人，但真和这些人在一起时，心中难免有些害怕。此刻他畏惧着缩在浴池的一角。
“墩子！老四！最近怎么样啊？”
“明哥！你这不明知故问嘛！还那样呗！怎么地也比里面舒坦。那小孩谁啊？”被叫墩子的人身材肥硕，个头不高，肥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下巴，此时他正指着范天佑问道。
“愣头青一个！想跟我！他说我们出来混的，能赚大钱有地位……”
“哈哈……”明哥的话还未说完，几人一起哄堂大笑
范天佑脸一红，不知道是热水泡的还是别的原因。
几人笑过之后，被明哥称为老四的人站了起来，“喂！小子！看到没有？”
只见这个老四的肚子上一道浅显的疤痕，大概十公分左右。老四又伸出胳膊给范天佑仔细看着，前臂上两道疤痕分外明显，“小子！出来混你先有命活下去再说吧！当年我肚子那一刀要是救护车来得再晚半个小时，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我直说了，你这种愣头青出来就是被人当炮灰用，凡事让你这种人冲在最前面，不是被砍死，就是你砍死别人坐牢。”
范天佑嘴角抽搐了几下，想顶嘴又不敢。
明哥这时问向墩子，“墩子啊！刘哥最近怎么样？听说他干工程包活，应该是我们几个中混的不错的吧！”
“明哥！你刚出来还不知道，去年房地产形势不好，大包没钱给他结算，材料费就不说了，工人工资都开不出来，他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人家开发商是一点事没有，工程进度慢了慢慢拖，找着理由压钱不给，人家在等楼市回暖，大不了银行抵债。那些包工头可拖不起啊！这些粗人有几个能算计过人家大公司的？”
明哥对范天佑说道：“小子！听到了没，黑的永远玩不过白的。另外我还认识个大混混，做木材生意的，是赚了不少钱，结果有竞争对手为了抢生意，找了一些他过去犯事的证据一举报，他就进去了。以前黑过，就算混的好了也要胆战心惊，怕人揭发他过去的事。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我修车厂和那兄弟一样，混的凄惨无比。有干煎饼摊的，天天躲着城管。有的五十多岁还要去工地干活的，不然就吃不上饭。你小子想出来混，百分之九十就是这下场，剩下百分之十不是被人砍死就是坐牢。”
“那他们两个呢？他们不是这的老板吗？”范天佑指着对面的墩子和老四。
“老板？”墩子呵呵一笑，“这老板只管收钱就行了，还留在这里面。”
“那……”范天佑想了想道：“你们是看场子的？每月也能拿不少钱吧！”
墩子和老四对视一笑，一言不发。
明哥伸手拍了一下范天佑的脑袋，“看场子？你在电影里看到的吧！这社会上哪有那么多慈善家养闲人？”
“那他们是……”范天佑揉着头，一脸不解。
这时候！远处有一个老头大喊了一声，“喂！搓澡的！”
墩子一听，急忙大声吆喝了一声，“来了！来了！”然后匆忙爬出了浴池。
明哥微微一笑，“小子！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们这些人没学历，没技能，背景又不能见光，尤其是坐过牢的，一个月只求个两千块钱工资的工作都没人要。对我们少一些想当然，少看一点那种电影。现在时代变了，你看看这些年富翁中的后起之秀，都是高学历又有远见的。我们大半辈子过去了没法选择重来，要是可以选，没一个人想要出来混的，你现在还要走我们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