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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她过得有些恍惚。
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
他的吻,无比轻柔,他轻舔描绘着她的唇,诱哄她张开小嘴,那轻柔的触碰,带来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与酸软。
她浑身抽紧、发热。
她吸气,只察觉到他的气息,他不像那人那般总是粗鲁的挤压她、弄痛她。
他轻轻哄着、舔着、吮着,好像她是一块他渴望已久的甜糕。
她无法自已的轻颤着,却又好想知道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然后她真的尝到了他的味道。
当她张嘴喘息,他的舌探进了她嘴里。
那应该很恶心,以往那人只让她觉得恶心,觉得可怕。
可是他不一样,他尝起来像风、像海,又宛若坚实的大地,包着她、裹着她,让她沉醉其中。
他的心跳,隔着层层的衣物,有力的撞击着她的。
她想要更多,感觉更多,她想要被他紧紧的拥抱在怀中,白露不自觉紧攀着他的肩颈,揪抓着他的衣襟。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想要收紧双臂,但他没有这么做。
是他吻她的,也是他先退开,可他没有松开手,他一只铁臂依然拥着她,拇指轻抚着她湿润水亮的唇,那双映着她与朝阳的眼里似燃着火。
除了喘息,她还是只能喘息。
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她则是吐不出任何字句。
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渴望,从来不曾这般不知羞耻,她的脑海里,除了震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灼热的空白。
她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心跳得好快,只记得他拥抱着她,让马儿载着她,回到了宋家大宅。
他的怀抱很温暖,好温暖,暖到几乎是烫的。
他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像燃起了小小的火,慢慢的烧,闷闷的烧,在她每次思及时,在她每回看见他时,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直到它们扩散蔓延至全身上rr。
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又麻又热,又酥又软,她的身体彷佛被他烧出了一个空洞,渴望着什么来填满。
晌午,他不曾再出现。
午后,她到前头药堂里帮忙看诊,他也不在那儿。
大娘她们说他出去帮忙收成了,可就算偶尔她瞧见他了,他也离她离得很远很远。
黄昏时,她帮着吴大娘去送甜汤,还没到地头,隔着一大片田野,她就在众家男人之中,一眼认出了他。
因为热,他脱去了上衣,那儿大半的男人也一般,可他的皮肤特别黝黑、健壮,也许是混熟了、习惯了,没人对他身上的伤痕大惊小敝。
她看见他和其他庄稼汉说说笑笑,一块儿在田里将挖出来的郁金、老姜装袋捆绑,将那些沉重的麻袋堆上了板车。
然后有一辆车堆得太高太重,在转弯时失去平衡陷进烂泥里,摔落了田埂,拉车的驴子踉跄倒退着差点也跌了,他指挥着众人,在前头绑绳拉着,在后头拿了块板子,以石头当支点,将其撑高。
他不只是在旁指挥观看,他亲自缠着麻绳,和几名汉子帮着那头驴在前头一起拉车。
“一、二、三,拉——”
听着他的喝令,男人们齐心协力,拉着推着。
“一、二、三,拉——”
他的肌肉债张,但麻绳深深陷进了他的肩头,他张嘴再喊。
“再来!一、二、三,拉——”
这一次,板车被拉了上来。
“起来了!苏大哥,起来了!”阿同在后头喊着。
“别松手,再加把劲!”他大喝一声,朝前再踏了一步。
“好!”几个男人,同声一气应着。
蓦地,板车的车轮终于从田里的软泥中完全拔了出来,男人们和那头驴拉着车一起走了几步,直至那板车车轮扎扎实实的辗在坚硬的田埂上了,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他们互相拍打着肩膀,再次说笑了起来。
然后,彷佛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回首朝她看来。
他嘴边的笑,在看见她时,缓缓消逝,那双黑玉一般的瞳眸,在烧。
那,只是夕阳造成的错觉。
她这般告诉自己,却听见心在狂奔。
吴大娘嚷嚷着提着甜汤上前,她强迫自己拉回视线帮忙,人们谈论着方纔那小小的插曲,她替大伙儿舀着甜汤,然后看见那双手来到眼前。
结实的手,沾满了泥,指缝中还有麻绳残留的草屑。
她不敢抬眼,只给了他一碗用百合赤小豆熬的甜汤。
他接过了手,没有借故握住她的手,完全没有触碰到她。
“谢谢。”
那嗓音好低,很沉,有些沙哑,爬上了她的身,钻进了她的耳,窝在她心口。
下一剎,他转过了身,走开了。
她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才敢抬眼,他背对着她,身上尽是淋漓的汗水,乌黑浓密的长发让汗沾湿了些许,却仍被西风吹扬起来。
剎那间,拂过他身上的风,来到眼前,抚上她的脸,鼻端心肺全是他身上的味,那带着湿湿咸咸,混合着汗水与药草,风与田野的泥土味。
他的肩背在那瞬间耸起,抽紧。
那一剎,她知道,他知道了,知道她在看他。
可他没有回过头,他只是继续倚在树边,慢慢的喝他手里的甜汤。
火,又烧了起来,在唇边,在舌尖,在腰上,在手心里,在他曾经触碰过的每
一处,闷闷的烧着,烫得吓人。
她原以为夜来会见着他,可他什么事都让人替了,就连报账,都要余大夫和岑叔一起来。
他们说他有别的事要忙。
他在躲她,她知道。
怕被人看出什么,怕又情不自禁多做了什么,怕太靠近她。
她能感觉他的渴望,能感觉那烧灼着她身心的热,也炙烫着他。
没见着那男人,她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怅然。
晚了,她送走了余大夫和岑叔,回到屋里,收拾着东西,然后到镜前准备卸下挽起的发。
如圆盘般大的铜镜,是夫人送的,让喜儿擦得发亮,可除了上发髻之外,她很少照镜。
镜里的女人,挽着简单的髻,回视着她。
比起才年方十五六的春钤喜儿,甚或其他村姑少女,她已是明日黄花,她嫁过人、受过伤,她没有她们的青春美貌,也没有她们的无忧无虑。
她不知,他是看上她哪里
进城回来之后,她虽会再挽髻,却不再挽着妇人的髻,没人对此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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