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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气态不出自觉地浮现。“会的,我保证。”他的视线迎向后头缓步走来的男人,傲慢地昂起头,与他以眼神较劲着。
方洛礼被一股强大的手劲搂到男人的胸前,她低呼一声,不用回头也知是谁。“卓御,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刚好见到你们在谈话。”唐卓御温柔的语调依然,但双手却霸道地拥紧方洛礼。“很不巧的,正好听到有人企图诱拐我老婆。”不悦的眉皱起,向来淡然的目光添加了嫌恶。“要走就快,没人拦你。”
方洛礼转过头瞪着他,实在不希望他用这种语气跟安炜杰讲话。
安炜杰见到洛礼明显地维护他,得意的唇角扬得可高了,低沉性感的嗓音逸出,挟带毫不隐藏的笑意。“看来我不是没机会的嘛。洛礼,我再说一次,如果你觉得有一天后悔跟了他,我永远都欢迎你投回我的怀抱,这句话永远不变喔。”邪魅地对她眨了默契的眸,朗声大笑转身离去。
唐卓御反倒没有怒火,自唇边流泻笑声,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问着:
“真的不参加我们的婚礼?届时可别后悔。”他语气中的渴盼显而易见,但他心里也明白安炜杰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他不宜操之过及。
安炜杰脚步略停,偏头对他再说着:
“如果想要我再跟你打一场好破坏你婚礼的架的话,那就悉听尊便。”他摆出随和好商量的模样。
唐卓御闻言挑起浓眉,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你就快滚吧。”
安炜杰状似无奈地耸耸肩,眸光溜到洛礼身上一会儿,便收回,不再留恋,疾步离去,临走再抛下一句:“我要出院了。最近没法待在台湾,再警告你最后一句话,好好对她,否则不会放过你。”
半晌,在他身影消失前,唐卓御才语重心长地朗声回答: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有传到他耳里,因为他轻叹了口气,像了结一项最挂心的事。
方洛礼等到安炜杰离去后,才转过头望着她亲密爱人。全身上下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裹上了纱布,就连没有任何包扎的脸上也有些淤青。luo裎的上半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带,看来触目惊心,她无法想象那晚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抚着他的脸庞,有种释怀后的难过。
柔情地按住她的手,他毫不在乎地浮出笑容。“大部分都是炜杰的杰作,我比他伤得重,因为我让他先揍了我几拳。”
“为什么?”
“因为我欠了他的,我得还。”他语气有些黯然。“就连那一枪也是,我知道我的是真枪实弹,却没料到他只是空包弹,也许心里有笃定他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根本没有开枪的念头,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说来说去,他仍是在心中先做了斟酌衡量。
不过在第一时间他根本来不及考虑,相信安炜杰的直觉主宰了他一切思维。她惊讶于他们两人的相知程度,也庆幸着他是如此相信他。
“洛礼,你的身体没事吧?”他担忧地询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晚离开的时候虽然明白她状况无大碍,但仍是不放心的,和炜杰在一起的时候总惦记她的安危,就怕出了差错。
“没事,孩子也没事,那你呢,会很痛吗?”想到他身上的伤痕,怒气又不由得勃发,她又瞪他一下。“你老是打架,不是答应过我非到必要时不打架的吗?为什么那晚又跟炜杰故意去跟小混混打架。”就是不懂她会难过吗?
“我答应你不再随便动手,除非受到威胁,这样可好?”诚恳又魅惑的目光直视着她,心中是笃定可以骗去未来老婆单纯的心。
但是方洛礼这次可没这么简单就被他拐走,眉心一敛,怒道:
“我是认真的,不要再打架了,你知道你每次打架都让我多担心吗?你嘴里说爱我其实做出来的都不是这样,只会放我一人在旁担心半天,却始终不肯做些实际的行动让我安心”边说不争气地边掉泪。
在夕阳的照射下,晕黄璀璨的阳光挥洒在两人身上,唐卓御毫无预警地吻上了方洛礼吐着忧心的小嘴,吻进了他的满心情爱。
吻迹往上攀升,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吻去了她晶莹泪珠,折服地叹口气:
“我答应你,不再打架,不再让你为此担心。”这句话可是真心诚意,绝无半分算计或诈骗。
“答应我就不能再反悔,要是你再骗我,我不会原谅你。”怒火渐渐消去,但她仍不放心地威胁着。
能让方洛礼用到威胁伎俩的除了唐卓御不做他人想,唐卓御满足地搂过她,埋进她馨香的发里。“我该感谢上天赐予我这样的头脑,我才能得到你。”
“说的我好像是被你骗来的。”她对这种说法不满极了。
“难道不是吗?”他自喃的话中有丝挫败,没有往昔的自信,勾起自嘲的薄笑。“要不是我早炜杰一步先拐了你的心,可能结局不是这样了。”说到底,他就是对自己和安炜杰间的差异归究于时间早晚而已。
“不是的。”方洛礼从他怀中抬起头,摇了摇头,望进他诧异的眼底。“不是这样的,我爱你而没再投入炜杰怀里,是因为你对我的爱昭然若揭,因为你让我感受到你真正将我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当初,我就是因为觉得捉不到炜杰的心,我才会惶恐不安,不知他到底将我们之间的一切放在什么位置,所以当年他做了那件事后我们才会如此轻易地分手,不然依照我的个性,不会不把事情始末搞清楚,不会毫无怀疑地相信我眼前看见的一切。”然而,唐卓御对她的感情平稳如细水长流,反而让她深陷其中,全心信赖着他。
唐车御的笑转为释然,终于了解。
洛礼虽纯真善良,但不代表她愚笨地看不清事实真相,她的心比任何人都澄澈透明,看透了真相下的原因。
真正愚蠢的人是自己,他再聪明的脑袋也有看不清事实的时候,只要一碰上洛礼,他所有的信心全都荡然无存。
“我爱你,卓御,也许我错过了一次上天给我的好姻缘,不过我遇到了你,过去受的苦、掉的泪就已经不算什么。”方洛礼低语诉爱,眼眶含泪,唇角却带着幸福的笑意。
唐卓御望进她眸底,望进她灵魂深处,他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
“再唱一首歌给你听,你要好好听着”
在低吟的歌唱中,他说出了自己最深的心意,那是:
执子之首,与子偕老。
婚礼当天——
方志礼在婚礼会场穿梭来去,整天摆着个大大的笑脸活像个傻瓜,而明艳照人的颜咏蓁一出现就艳惊全场,众人被她的美貌夺去心魂,尤其她身旁没有男友伴随,更让所有男子肆无忌惮地想与她塔讪,可惜全慑于她的冷漠打了退堂鼓。sam拖着刚冷战结束的亲密爱人出现,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安祺则微笑地跟在后头,对方洛礼说以安炜杰的身份祝他们幸福。
“虽然他不在台湾,但我相信他的心意也是这样的,他希望他的好友和他心爱的女人幸福。”在新娘休息室里,安祺诚挚地说。
“如果你敢让洛礼再担心,你就试试看。”在旁的颜咏蓁也冷冷地接腔,望着唐卓御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
“没错没错。”方志礼应承的头点得可大了,深怕唐卓御没见到。“最重要的,要好好尊敬我这个大舅子,别忘了我也是力挺你娶洛礼反对炜杰的,再怎么说娶到洛礼我也算有功一份,你以后可得对我客气点。”
“我会的。”唐卓御的唇又自然扬起,心思深沉得地令人屏息,大气也不敢再吭一声。“我会的,志礼,将来也得靠你多照顾。”
这句话让方志礼当场毛骨悚然。
从日本迢迢赶回的季飞鸣牵着未婚妻,难过地给了方志礼悲悯的眼光。
“你完了,志礼、自求多福吧,我会为你祈祷的。”话完,双手合十,虔诚状煞有其事。
“洛礼,你看啦,他又欺负你老哥。”方志礼很没骨气地回头央求老妹的支援,赶忙挨进老妹的身旁寻求庇佑。
方洛礼可没时间管这群男人的闲聊事,她正执着颜咏蓁的手,说着:
“咏蓁,下次就换你了,我希望那天不会让我等太久。”
“我得考虑一下,毕竟他爷爷的事还没解决,我可不想因为结婚而气得他心脏病发。”颜咏蓁不愿多谈这个话题,随便漫应两句就想带过。
咏蓁始终是善良的,无论她再独断独行,仍旧顾忌到了殷老太爷。方洛礼岂会不懂。
“放心吧,咏蓁没有那张纸婚书也不在乎,最重要的是她心爱的男人不要伤她心就好。”sam别有深意地凝睇着颜咏蓁,摆明殷握阳过去让颜咏蓁难过的事他仍耿耿于怀,对他还是没有好感。
“没你的事就不要开口,在说我的事之前最好先看管好允言。”颜咏蓁冷寒的美眸一射,淡漠的口气成效十足,让sam明白识趣就最好闭嘴。
sam被她气得横眉倒竖。“你一天不跟我吵架会死吗?”
“不会,而且今天不想,所以如果你想找人玩的话,那里,看到没?”她指着无辜的方志礼。“他不是更好玩,过去那里,别妨碍我。”她不耐地挥挥手,像在赶退一只祈怜的小狈。
方志礼毛骨悚然的感觉加剧,他望了下sam迁怒过来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颤,决定避开战场,清清喉咙,他对妹妹说着:
“洛礼,我出去招待宾客了,再过几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赶紧准备准备。”
方洛礼对他颔首,见他跑如飞的身影离去。
“我们也出去了,不要耽误你,何况新郎老待在这不是犯忌讳吗?我们还是先出去的好。”季飞鸣懒懒的眉挑起,拉起唐卓御说道。
方洛礼微笑地望着两人,唐卓御温柔不舍的目光正流连在自己身上,在他的颈项上还布着些微淤青。她对他使了个眼神要他乖乖的,两人便先后步出。
“那我们也不好再这在多打扰了。”岑允言拖着赌气的爱人一同离开。
新娘休息室内只剩颜咏蓁和方洛礼,颜咏蓁走到她身后为她拢了拢婚纱,清冷的音调有着欣慰。
“洛礼,你今天好美,是最美的。今天的你这么幸福,那我再问你一句话,当年,你心中的那块伤痕痊愈了吗?”她的视线与她的在镜中交会,眸里有着深思。
“早好了,当我了解到我是多么幸福的时候,这伤口就不药而愈了。因为我遇到了卓御,也明白了炜杰其实是被逼着伤害我时,就痊愈了。这伤口曾经很深,深得让我痛彻心扉,因为是被最深爱的人所伤,但是一日子解那个人根本无意伤害你、或者是迫不得已时,那道伤痕会以很快的速度复原。”方洛礼回头望着她。“咏蓁,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还在想你父母的事吗?其实我不是很清楚当时的情况如何,但是我相信,最起码你的父母绝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行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无法劝戒说让你回去找他们之类的话,因为我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你无妨再考虑一下、深思一下,你要不要回去找他们。”
“我了解。”颜咏蓁轻吁口气,对她浮起微笑。“我会再想想的。”
“咏蓁,我知道你心上的那道伤口比我重,毕竟父母是自己最亲近、最深爱的人,殷阳陪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是一个最好的良药,但他依旧无法填补你亲情上的空洞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用最快乐的姿态生活着。”
“我会的,洛礼。”颜咏蓁弯下身搂了她一会,有着感激。“洛礼,你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很多,你用最澄清的心去看每件事情,反而看透了许多问题下面难解的症结所在。”
“毕竟我要为人母了嘛,”方洛礼皱皱鼻。“可惜我始终被卓御吃得死死的,他老是哄我、骗我,我却傻傻地跳进他设的陷阱。”对于她未来老公她可是有着诸多怨怼。
“那是因为你甘愿被骗。”她点了点她的鼻尖,身陷情网的人一向傻气。
“是啊,不过卓御的诡计多端,演技也炉火纯青,实在不能怪我,对不对?”她可不想承认自己是傻瓜。
颜咏蓁淡淡一笑,再替她整理了下婚纱。三个小时后,婚礼开始,由于两人都是基督教徒,所以便在教堂让牧师证婚,请的亲友不多,全都是新郎新娘的贴心好友或素有来往的亲戚,方洛礼便在全场见证下,由父亲缓缓牵手走过红毯,将她交给了她此生挚爱的男人,她肚中孩子的父亲。
隆重又简单的仪式,当牧师宣布了新郎亲吻新娘时,唐卓御勾起像是计谋得逞的一抹笑,坚定毫不犹豫地密密实实地吻了她,用着最温柔谦卑的姿态,也吻去了自她眼角潸然泪下的痕迹,喃着在神见证下所发的誓言,永不悔改。
过后,他们在唐卓御的楼中楼花园里举行了一个小派对,众人三三两两地交谈,唐卓御则被季飞鸣和方志礼拖到一旁拼酒,方志礼心中是暗暗打算假使一人不行,起码还有另一人撑着,他就不信灌不醉他的妹夫。
方洛礼由于身上穿着的是改良式旗袍的白色婚纱,行动方便,也就没有换下来,原本想要去寻颜咏蓁的身影,却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被刚成为自己丈夫的前爱人悄悄地搂住腰,将她拖进了草丛。“卓御,你在干什么?”她惊呼,不解地埋在他胸膛问着。
“没有,只是太久没看到你,太想念你而已。”
他们才刚分开一个小时而已,他怎么了?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卓御,你心情不好吗?”今天是结婚的日子,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太想念你而已”他含笑说道,忽然打横抱起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
唐卓御未答话,绕过众多宾客抱着她上了最顶层,在顶层的阳台上,随着视线的开阔,她不敢置信地惊呼。那是一大片的玫瑰花海,几乎将整个阳台都给俺没了,还有以满天星做成的各个星星形状,装点着各个爬满藤蔓的柱子,显得生意盎然极了。
“这是送给你的,老婆。”将她放下,他深情款款地说道,搂着她的腰走向花海中央。
方洛礼一身白被绚烂的红包围住,她无声紧握住他的手,抑住自己的激动,瞳眸差点溢出泪。
周遭突然放起了一首首的情歌,他对她伸出手,邀舞。
她破涕微笑,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两人步入以花做成的舞池,在未来的人生中,他们要用最美丽的心曲去舞出最幸福的步伐。
“洛礼,新婚快乐。”在一首歌完后,安炜杰的声音蓦然出现。
她惊喜地环视周遭,试图想找寻出他的身影。
“他没来,洛礼,但这些是我们共同为你布置的。在打架的那晚,我们已协议好,他为你录下祝福的话,希望你在他手上未完的幸福,让我来完成。”
方洛礼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倾诉,只能抱紧她的丈夫,不断喃着感谢: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爱你,卓御,我也爱你,炜杰。”
唐卓御闻言蹙起眉,沉声说着:
“洛礼,你不许对我以外的男人说爱。”他醋意大发。
方洛礼咧出笑容,望着他,望成了痴恋。她何其有幸,被这么多人如此深爱着,她何德何能?
但最幸运的,是让她遇见了他,她的丈夫、即将相偕一生的人,唐卓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