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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枝赞赏地说道:“这个好!蚌性跟我有像,难怪我见了她就喜欢。‘宰鱼宰到鳍,做事做透枝’我们就一定要给他拗到底!”
家树从卧房出来,经过欣然门外,忽地又后退两步,侧耳听了几秒钟,忍不住愉悦地微笑起来,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
房内的家琪依旧炮声隆隆地道:“半天了你也不说一句话,到底有没有在想办法?”见欣然神情为难,她又敲著边鼓说:“我知道你已答应志源回去了,他那边由我来说,你可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欣然苦笑着说:“你老是这一句!”
“谢妈妈也拜托你啦!”
“谢妈妈,不要这样讲!好吧!饼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了!”
欣然妥协了,随即一个念头突地闪过:“嗯!我有办法了你们听听看。”
门外家树端著茶走到客厅坐下。独自玩著叠叠乐的谢亦洋不免嘀咕两句道:“你这小子!般得天下大乱,自己倒悠闲得很哪!”
家树深吸一口茶的香气才说道:“真正祸首自有其人,天下大乱,与我何干!”
“我说儿啊!你瞒不了我的,依我看来,此事必有文章!告诉我吧!”
“父亲大人英明,告诉你也没关系,可是你得守口如瓶,万一让她们知道就没戏唱了。还有,你也得跟我交换情报,把知道的事情跟我说”
谢亦洋想了想之后说:“行!就这么办!”
父子两人握了握手,然后相视而笑。
明娟抱著一大筒冰淇淋,一勺、一勺、舀起、吞下,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幽幽地抱怨著:“怎么办!才吃两天腰围就粗了一-,我以后怎么办啊!这种身材得来不易呀!我是努力维持好久的”说著又含泪吃了一口。
欣然安慰她:“有好多大明星都为电影增肥过,你为爱情牺牲这更伟大!
喂!我都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坏,那天怎么搞的,把大哥吓成这样?”
“以前跟你们还不熟况且,我那天只是说话大声了点嘛!”
“不管怎么样都要沉住气嘛!记得,每次想发脾气前,赶快在心里一直念:‘小不忍则乱大谋’,看看有没有用。”
明娟再吃一口冰淇淋,怔怔地喃喃自语:“小不忍则乱大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问欣然:“靠这个就行了吗?家琪叫我还要练健身,练壮一点。”
“能这样就更好-!大哥喜欢健壮一点的女孩子。”欣然很肯定地回答。
明娟闷闷不乐地喃喃自语著:“壮一点,壮一点,壮得像女超人一样,他才会喜欢吗?神经病!”
家树在家讲著电话:“好了!不聊了辞呈我会打好寄给你,其它的事你帮我办一办。啊?主要是我父母年纪大了,再来就是”
话筒那端传来美国同事的调侃声:“有位佳人拴住你了?”
家树笑着说道:“可以这么说吧!”
“快结婚了吧?”
“啊?结婚?我还没开始追求她呢!”
“什么?还没确定她要嫁给你,你就先为她放弃工作?”
“这一点点诚意总该有嘛!辞职只是因为追求她需要时间、空间,而不是为了给她压力,表示说:‘你看我对你多好!’”欣然突地在此时开门进入客厅,家树急得想要挂断电话,赶忙说道:“真的不讲了!托你的事别忘了!”
家树挂断电话,对欣然笑道:“不是前两天就要回台中了吗?怎么突然又忙得早出晚归?”
欣然心虚地看了家树一眼回道:“我就爱无事忙,你管!”
家树又再一笑,说道:“唷!原来坏脾气是会传染的?”
欣然想了想,坐下来问家树:“大哥,我问你,家琪说你不喜欢明娟什么太瘦啦、脾气不好啦、不会做家事啦,是不是真的?”
“这话是我说的,难道我闲著没事骗人?”家树没好气地回道。
欣然不解,又说:“我只是觉得怪怪的”
“你放心,我最倒霉,老学不会怎样骗人,只有被人骗的份。”家树话中有话地说道。欣然?时心虚得红了脸,慌乱地站起说:“算了!算了我进房了!”
家树见她落荒而逃,忍不住笑了
在晚饭时间,芳枝语重心长地说:“家树,过两天我们请明娟一起吃个饭,又不是小孩子,那有吵个架就不见面的!见了面,两个人都让一步。然后我们再去她家看看,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你以后就给我闭嘴!”芳枝勉强自己忘记昨天到明娟家看到的惨况,以及协助她整理的辛苦。
家树挟了苦瓜,微微一笑说:“还有呢?”
“最重要的是,你要跟明娟解释解释,免得两人以后心里还会记著。”芳枝苦口婆心地劝著。
家树向父亲使个眼色,笑道:“我会的,该是解释清楚的时候了!”
谢亦洋看家树一眼,对老婆说:“我说太太呀!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袖手旁观就好,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芳枝打了老伴一下,说道:“你这个人很奇怪耶!明明是关心怎么说是多管闲事!”
“我是不忍心看你们唉!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谢亦洋也只能叹口气罢了。
“真的有耶!”明娟捏捏自已的胳臂兴奋地说:“还是有斩获,结实多了!”欣然拿著一本‘eq’说:“那当然!喂!这本书上说,愤怒是人类最不善于控制的情绪。专家建议你生气的时候要深呼吸,冷静下来,然后用乐观的、幽热的角度去想那些让你生气的事,就比较不容易发怒啦!像那天家树迟到,你加果想:‘迟到总比没到好。’然后耐心一点听也解释,就不用发脾气啦!”
明娟叹口气,继续踩著“洛克马”健身器说道:“知道啦!‘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都记得了啦!’“记得最好!下次可别再犯同样错误了!”欣然不放心地再次叮咛著。
“哥!待会儿拜托你有风度一点!苞人家说几句好话!”大家围围坐,空著位置等明娟到来,家琪特地嘱咐家树。
“我一向很有风度的。就算被人骗了,也不敢怎么样。对不对,欣然?”
家树若有所指地转头问欣然。
欣然突然被问到,不禁吓了一跳。
“你问欣然干嘛?她骗过你什么啊?”家琪不解地问。
家树斜斜头说道:“嗯!她骗过我让我想一想,想到再告诉你。”
“说的像真的一样!”欣然啐道。却见家树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她倏地心慌,只好猛低头喝茶。
“明娟怎么还没来啊?”芳枝心急地问女儿。
话才说完,明娟就出现在门口,穿著白衣的她,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
芳枝非常高兴,忙著招呼道:“来来来!明娟,这边坐。几天不见,你好像胖了点?听说最近每天在家里大扫除?这么能干啊?”她一面说,一面瞄了家树一眼。
谢亦洋在桌下踢踢妻子,想暗示她而说道:“好啦!这些话别说了!家树他”
“爸!”家树急急打断父亲:“看戏的时候要安静,话说太多不太好喔!”家琪、欣然面面相觑,深觉话中有异。
侍者端菜进来,家树故意撞到他的手肘,让盘里的肉汁洒在明娟的白衣上。
年轻的侍者马上道歉,但朗娟却柳眉倒竖,尖声说道:“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才刚要发作,她忽地瞥见欣然正夸张地深呼吸,心领神悟后,硬将怒容挤成笑容说道:“没关系,反正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欣然放下心,对明娟点头。
芳枝帮忙擦拭明娟衣上污渍,还特别称赞道:“看明娟的修养多好啊!”家树取餐巾掩住笑容说:“明娟不止修养好,还有一项绝技。”
“什么绝技?”家琪好奇地问。
谢亦洋忽然大咳起来。芳枝干脆用毛巾掩住地的嘴,想注意听家树说话。
“她用左手写字也写得很好,简直跟欣然的笔迹一模一样呢!”
明娟、欣然闻言色变。家琪犹自不解,还继续问:“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明娟转头看着欣然,眼神充满了怀疑、恼怒与困惑。欣然这时霍地站起,不顾众人的呼喊直直朝门外冲去。
家树虽然随后追出,然而,当他跑出餐厅时,却见欣然已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欣然慌乱地在家收拾行李,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
“想逃啊?”
闻声一惊,她抬头见家树正倚著门凝视著她,似笑非笑。
欣然不理会,径自加快速度收拾。
“你不觉得,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吗?”家树紧逼问道。
欣然不敢看他,只得停下动作,深深吸一口气就丢下手里的衣服,夺门而出。家树呼唤著她,并随后追去,但只是跟在后面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欣然怒气冲冲,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转身对家树吼道:“你跟著我干嘛!”家树吓了一跳。欣然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家树笑笑赶上欣然身旁,柔声道:“我又没有怪你,你跑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欣然瞪大眼睛直视著他问。
“鸟,是天上的鱼,快乐地在白云中间游来游去”家树悠闲地笑着说。
欣然一怔,说:“我的笔记本?”
家树认真地注视她的眼眸说:“对不起,那三封传真,我读太多遍了
笔迹实在看得太熟稔了!”
“原来那天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讲?”欣然颓丧地坐在石凳上。
“现在不就讲了吗?”家树柔声答道。
“可是你故意讲那些话这些天来骗得我们团团转!”
“不公平喔!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可有一个月了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欣然辞穷地辩解著。
家树点点头,安慰她:“我了解,你只是受人之托,反正我以后幸不幸福,也不关你的事嘛!对不对?”
“不是!我”欣然无言以对,懊恼地站起身。
“好!都算我的错!反正我要回台中了,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欣然转身想走。
家树抓住她的手臂问:“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家树掏出一张皱皱的稿纸,继续说道:“‘思念诚然痛苦,但痛苦也不是没有好处’你写这句话时,到底是对我、还是对丁志源?”
见欣然默不作声,只是想挣脱被紧抓的手臂,家树继续质问她:“你总是喜欢逃!没办法面对丁志源,就逃到台北来;现在没办法面对我,又想逃回台中去,是不是?”
欣然愣愣地望着家树,缓缓地流下泪来。家树将她拥入怀里,温柔低语:
“不要再逃了,好不好?不要逃了”
欣然哭了起来。他心疼得将她拥得更紧。
“我和你,明明可以挖到黄金,为什么反而只要煤炭?我想跟你在一起呀!你明不明白?”
“太迟了”欣然掩脸低泣,有些恍惚地问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你问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原因,恐怕我不能告诉你答案。我只知道,它确实是发生了。”家树诚挚地望着欣然说道。
“可是,我并不像你以前女朋友那一型的”
“傻瓜!真正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她是‘那一型的’,而是因她就是她。每个人都是独特无法归类的个体。我爱上你,也只因‘你就是你’。
你们以为把明娟刻意妆扮成‘那一型’的,我就会爱上她。你们都错了。我的确对以前的她念念不忘,但对你却是不同的,我希望跟你生活在一起,希望让你笑,让你开心,这种希望愈来愈强烈,强烈到我愿意做一切的努力,让这个希望实现。”
欣然抬头看着家树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
“你有没有想过,看你写的传真信就知道了。我一遍一遍读著那几封信,一遍一遍读到信里的真诚和感情。我当时很惊讶,也很感动,没想到明娟竟然如此深情,大概是我看错她了。等我发现原来信是你写的,我才了解,那些话根本就是你内心想对我说的。别告诉我,你只是在写作文而已!”
欣然越想越苦恼,一心只想避开家树锲而不舍的追问,便哀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想了”
家树托起她的脸说:“欣然,我们都不要再逃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