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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在微风中飞扬,左苍南漫步一般走入离“风间门”不远的那片森林。
不多时,便看见了立于林中的黑衣少年。
“门主。”少年朝他拜了拜。
他微微点头。
少年上前递给他一个竹牌,左苍南朝竹牌看去,唇角扬起。
京城“龙发海运”金万龙,出价五百万两。
左苍南微微一笑,目光阴柔。
“明日午时,我去见他。”
“是。”少年转身一跃,消失于林中。
他唇边的笑容加深,将手中的竹牌掷于地上,转身离去。
那块竹牌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奉天磊。
坐于大厅的太师椅上,平日漆黑的大厅如今掌了灯,快速转动的鬼工球显示了他的不安。
传说中的“鬼影”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在武林人的述说中,年纪轻轻的他却有着出神入化的诡异武功。
而武家,便是在他手中灭门的
他竭力压制住窜上心头的怒火与杀意。
“爷,他来了。”
他微抬头:“请他进来。”
那人退下不久,他便看见了步入大厅的白衣男子。
“你你是‘鬼影’?”鬼工球的声音戛然而止。
左苍南不语,含笑坐于他旁边的椅上。
这人便是江湖上令人惧怕的“鬼影”吗?那神秘得让人发毛的人,竟会是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就是这人在十二年前杀了武弟一家吗?眼前的男子看起来未到而立之年,十二年前他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就能杀了当时的武明
冷汗自他额间流下。
左苍南静静地看着他面具下的脸,唇角轻扬。
“你知道我要杀何人吧?”被左苍南看得有些发毛的他,干咳两声后开口。
“你挺阔气。”左苍南微笑。
他干笑两声,感到一丝冷风吹入大厅。
“据我所知,江湖上并无奉天磊这个人。”左苍南笑看着他,眼中一片寒冰。
面具下的脸一阵扭曲。
“或许他改名换姓,找人该是你们的责任。你拿了我的银子,就该替我办事。”
左苍南轻声一笑,看向他的眼,缓缓开口:“你与武明是何关系?”
手中的鬼工球出现裂缝,他定住心神,压下心中渐起的杀气。
左苍南的笑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你不必掩饰。”
他目光阴狠地看向面前带笑的男子。
“从我进门起就想杀我了,对吧?万德。”
凉气自万德的脚底窜起:“你到底是谁?”
左苍南轻笑,微微摇头,拿起茶杯,不疑有它地轻啜一口。
“你不怕我下毒?”万德面目扭曲。
左苍南脸上仍旧带笑,冰冷的眸子看向万德,开口:“十二年前,武家是如何灭门的?”
万德手中的鬼工球应声而碎,目光变得狠毒,他紧咬牙关:“不是你‘风间门’所为吗?”
左苍南微微眯眼,看着万德。
“怎么,你忘了?”万德目露凶光。
他也不知道武家是如何灭门的。这趟走错了吗?左苍南收回目光,他站起身。
“你要走?”万德大惊,站起。
左苍南眯着眼看向他,万德顿感全身一寒:“你什么时候杀掉奉天磊?”
“世上没有奉天磊这个人。”他浅笑。
“什么?”
“十年前,”他缓缓转身“你们不是杀了奉崇威一家吗?”
万德猛然跌坐在太师椅上,太阳穴急剧跳动。这个人这个人什么都知什么都知道
万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渐握成拳,阴狠的目光移向白色的背影,左手扬起——
“你是杀不了我的。”左苍南带笑的语音飘来。
万德提在半空的手停了停,随即他下定决心,仍是朝左苍南劈去。
眼前一花,待他看清,左苍南已立于他身侧,左手扼住他的脖子——他根本不知他是如何移动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左苍南微微一笑,手移开。
“你”万德喉间挤不出任何话语,这个“鬼影”的武功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若是有人委托我杀你,”左苍南走到他面前,阴冷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万德的面具“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语气是轻柔带笑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万德心中阵阵发毛,从脚底窜起的凉气让他发抖。
左苍南微微一笑,转身,瞬间消失于大厅内。
万德仍站在原地,冷汗仍冒个不停
“鬼影”鬼影到底意欲何为?
久久,他拖着迟缓的步伐朝内屋走去。
“二哥,”正躺于床上的人看到他,立即起身“怎么样?”
万德目光散乱地看向他,缓缓摇头。
“他不接?”刀疤脸一阵惨白扭曲“为什么?我们我们开的可是天价”
“老七,”万德疲惫地开口“你确定那天的人——是奉天磊?”
刀疤脸上又是一阵扭曲:“不会错的!那只玉环,普天之下,除了除了老大谁还会有第二只那是奉天磊满月时,他亲手挂上去的我如何会记错?”
万德疲惫地叹口气。
“二哥,你不知道,那小子的武功——我闯荡江湖二十多年,从没有人在两百招之内胜过我,他居然三十招不到就真可惜当年没能杀死他。那日,幸亏我瞅准了他心神不宁时给他一剑,否则今日我早已是死尸一具了。”张顺咬牙说道。
“除了‘风间门’,只怕是没人杀得了他了。”万德靠于椅背上。
“他为何不接?”
万德摇头,声音越显疲惫与苍老:“他什么都知道了。我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他知道;我们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万德叹气。
“你是说”张顺心里一阵发毛。
万德看他,点头。
“我先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哥”
张顺只得躺下,万德出门靠在栏边闭上眼。
一张如玉的容颜浮于脑中——
秋娘
十二年的惨剧重新浮现于脑中
在血流成河的武家,他抱着秋娘带血的身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她都不曾再睁开眼。
十二年的怨恨哪
一直认为凶手除了“风间门”的“鬼影”一定还另有其人。因为“风间门”不杀女人和小孩,那——秋娘到底为何人所杀
“秋娘我为你痛苦了一辈子啊”她是武明的妻子啊——连死都同武明死在一起
秋娘
自扬日受伤回“风间门”后,扬月便整日朝他所住的庭院跑。
“小月,你最近不用采药草了吗?”扬日揭开药碗,扑鼻的香味传来。
“过几日再配也一样嘛!”她笑着坐到扬日身边“快喝,刚炖好的,我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熬汤了。”
“小心让大哥知道你这几日偷懒。”扬日捏捏她的鼻头。
“不会的,大哥近来好像很忙。”她眨眨眼“而且我也不是偷懒,我是在照顾你嘛。”
“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大哥给我吃过药了,体内的毒基本上已经清除,你不要担心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待会儿再说,先把汤喝了。”她笑弯了腰,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小月。”扬日无奈地看着她,眼中净是宠溺的笑意。
“快喝呀!”扬月催促着他“这汤不能熬第二次的。”
咽下一口汤,扬日说道:“这几日,你一直没见到大哥吗?”
“嗯。”扬月点头,算起来也有五日了,大哥似乎挺忙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竹园看看?”
“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去竹园干什么?”扬月笑,拿着茶杯把玩。
“没什么事,过去看看也好。”扬日朝她眨眨眼。
“看什么?”
“你怎么这么迟钝?”扬日敲敲她的头。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迟钝?”扬月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今天好嗦呀,快把汤喝了,不然以后我不给你炖了。”
扬日暗自叹口气,傻小月呀什么时候她才会开窍?
门忽然开了。
“你果然在这里。”祁永川走入屋内。
“怎么了?”扬月看向他。
“大哥找你呢。丫头,这几天偷懒了吧。”祁永川坐在凳子上,闻到了香味“好香啊,阿日,喝什么呢?”
扬月递给永川一杯茶:“不准和阿日抢啊,我以后熬给你喝便是了。”
永川笑,接过茶杯。
“快走吧。”扬日站起身,将扬月推到门外。
“阿日”扬月怪叫“你今天怎么啦?”
“快走,快走,大哥找你呢。”扬日笑。
“喂”
“快去吧,不要乱说话。”
扬月瞄了瞄他,朝竹园方向走去。
扬日转身,对上了永川饱含兴趣的双眼。
“干什么那种表情?”扬日笑。
“你不担心你的宝贝小月了?”永川笑看着他。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哥又不会把小月吃了。”事实上,有时候,他还真希望大哥把小月“吃”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吧,阿日。”“风间门”里谁不知道,每次扬月被大哥叫去,扬日比扬月这个当事人更紧张。
“少说这些了,永川。你早看出来了,是不是?”
“什么?”永川笑得无辜。
“不要装蒜了。”扬日喝了口汤“大哥和小月。”
永川闻言,大笑起来:“你终于发现了。”
扬日笑:“说实话,知道这件事以前,我一直担心小月的将来。”
永川看着他。
扬日继续说道:“我不放心将小月随随便便托付给别人。”
“若没有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我会娶她——只要小月愿意。”扬日的目光异常柔和。
“阿日,”永川看着他“你确定你没有爱上小月?”
“什么话。”扬日笑。对于扬月,他只是十分单纯地想照顾她,保护她而已,扬月就像是他的妹妹“或许以前我真有个妹妹也说不定。”他轻笑。
永川不再开口。这样的感情——是他永远不能理解的。
“大哥。”扬月立于园中,看向左苍南。现在她发现,才五天不见,她竟是有些想他的。
“你这几日配药了吗?”他抬头看她,不带任何表情。
“对不起。”她低下头,早就作好准备了,但大哥应该不会怎样说她才对,她也没闲着呀,阿日的病好得这么快,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呢。
“可否告诉我,你在忙什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轻柔。
“照顾阿日呀。大哥上次不是说阿日体内的毒还未清吗?我有些担心,不过大哥放心,这几天的事拖下了,过两日我补回来便是。”
左苍南面色阴冷,寒冰般的目光看向她。
“大哥”她微微迟疑——刚才是幻觉吗?她觉得——发冷。
“你倒是挺关心他。”他勾起唇角,目光如冰。
原来原来不是幻觉大哥仍是以前的大哥她还天真地以为,自那晚后,大哥会有所不同。那晚那双温柔的眼睛——定是她看错了。心里一阵委屈,她开口辩驳:“阿日受伤了。”
他扬起唇角看她,不语。
“我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大哥没有变,变的人是她。她如果不贪恋大哥的温柔,不产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今天,也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十年了啊,朝夕相处的十年,她早该习惯大哥的阴冷,为什么她的心口仍是闷得厉害?
“这么一说,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对了,是不是,小月?”他笑,一根手指抬起她低垂的脸,直接看入她眼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扬月避开他冰冷的目光。
“是吗?”他轻柔地开口。
“大哥,我与扬日是一起长大的。”她开口,目光仍是回避着。
一股怒火窜入他心中,她躲闪的目光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愤怒。左苍南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你与所有人都是一起长大的。”
“阿日是不同的。”她终于看向他,杏眼中闪着坚定。
“为何不同?”他微微眯眼,手上的力道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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