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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林靖,“在沙里练习完了,还是要在纸上练一练,握着毛笔靠的是手腕的力道,不用纸笔亲自练习是写不好的。”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
“我想将那个方子里的材料买回来试一试,”林羡揉了揉自己的手,冬天里到底冷,洗衣做饭多了,双手又没有其他滋润,难免露出粗糙的模样,看着很不讨喜。
“我和你一块儿去。”林靖立刻放下手里的树枝站起来,“免得阿羡碰上坏人。”
他说的一本正经也很真心,却让林羡扑哧一声不带恶意的笑了出来。
不过说话的时候也很顾及到林靖的心情,“有劳阿靖体贴。”
她一向是很温和的人,对着外人几乎没有一句失礼的地方。然而林靖看的出来,那不是林羡最真实的情绪。
她最真实的情绪,比如现在,说话的时候圆圆的眼睛里会带着几分狡黠,很灵动好看,整个人仿佛闪出耀眼的光芒来。
小太阳一般,散发着融融暖意,光是看着就舒心的很。
这样的阿羡,只我一个人的,林靖此刻不无得意的想。
平时出门的时候少,一出门自然要采买齐全的好。林羡小心的从存钱罐里数出一块碎银子与几十个铜板,贴身放在荷包里,嘱咐了小黄看家,后才带着林靖锁了家里的门,并请对门刘婆子帮忙看顾一两眼。
路上经过镇上唯一的书院时,正好碰上学生们午休吃饭,门口涌出一小群人来,年纪有大有小,三五成群以辈分划分站在一起,其中不乏有林靖一般大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满满的天真稚气,嘴里还热烈说着早上先生新教授的内容。
林父曾经想让林羡入学的就是这个书院,只是后来因为林羡是女娃而被拒绝。
周围人声喧闹,林羡的脚步也忍不住放缓下来,侧脸看着那书院正门口高高悬着的牌匾,字体苍劲有力。她隐约记得不知是哪一位大家写的,可能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
书院不收她,林羡先是由林父教导了小半年,后转到林萧氏那里,无一不说她学的很好。头两年,林羡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和母亲一起读书是很快乐的事情。
无论是家里人告诉她,还是林羡自觉的,读书这一件事情上,如果让她走进正经的书院里面,她并不会输给男孩。退一步讲,成绩好坏在几十个学生里总有前有后,却怎么能够因为她是女孩就断定她不宜读书?
林羡有些不甘心,这一份不甘心随着时间延展而渐渐明晰起来。
而这些没有忧愁的孩子,在林靖看来,脸上的骄傲太过无知了些,毫无防备的向所有人展露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卖纸笔的铺子就在书院不远处,林羡带着林靖过去的时候,难免会碰上几个书院的学生。
却不知怎么就这么巧的,才与她退亲的郑郁文就为首站着,正满面春风的和同学说话。
林羡与他其实只在很小的时候见面比较多,后面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她虽一眼就将郑郁文认出来,可也只当作没有看见,侧头走了进去。
“等过了年我去参加府试,将那秀才的身份拿了,家里就能吃的开些。”郑郁文站在一侧书架旁,说的虽然是体贴家里的话,可是其中对那秀才之名十拿九稳的姿态却不免有些过傲了。
一旁的友人却也附和,笑道,“以宗和的学识,必定手到擒来一般”
郑郁文笑了笑,没有反驳。
林靖站在林羡身边,眼睛直落在她身上,哪里管别人在说什么。林羡却将郑郁文的话听在耳朵里,觉得他和郑秀才果然还是父子,还是有些像的。
印象里的郑郁文是个极其内敛的孩子,过了许多年到底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