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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孟焕之四下回顾,却另挑几枝梅花折断,取了巾帕包裹断枝处让知言捧着,又瞧见与梅花相映的脸皎洁如玉,在她唇上轻触一记,知言追上也回吻一下,两人在梅林中脉脉对视,无声地一笑,旖旎不失温情。
出了梅林,知言将花枝交给丫头,指着另一处问起孟焕之,他却避而不答,说再等些时日方能好。知言瞅着帷幔遮不住的高大桂树,心中大致有了底,也不再追问,跟着孟焕之回屋,命丫头寻出长颈宝瓶,旁观孟焕之修剪花枝。
多余的枝头被剪去,不合心意的花朵也被舍弃,屋中只闻“咔嚓”声,孟焕之专注于手中之事,浓密的睫毛扇动,虽面无表情知言仍觉得他可爱万分,能感觉得到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柔情,笑意直达心底,不比新婚时笑得疏离。
孟焕之傲气在骨,无论外露多亲和,总有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君子如玉,温润为表,冷傲为本;秦昭则不同,如沐春风,令人信服,心底早把对方估算透彻,虽八面玲珑,却不失气节;燕京城尚有另一人,偏执高傲,冷厉如刀。
回忆起上元夜三人会面,知言收起对孟焕之的倾慕,一本正经说起:“焕之,你已惹得杜家注意,他家死咬祖父已有多年,万事要小心。”
孟焕之正对瓶中插着的梅枝做最后调整,依是不回头,待他收手,揽了知言过去一同赏观。
知言发自内心称赞:“高洁如厮,冷艳不俗,我也插过梅花,却不及你。”
“一花一木随心而定,你自小养在闺中,虽在年幼时在西北逗留,终是不曾见过大千世界,气势薄弱不足为奇。”孟焕之边剪了一朵红梅别到知言的发间,又借机在她耳边撩拨。
知言抽身出来,不满地说:“焕之,你总是打岔,我不是在说笑。”
孟焕之立在桌前目光幽深正视知言,拉了她手坐下细说:“我明白你的心意。知言,说句不怕让你恼怒的话,从我决定娶秦家女儿那日起,已想好应对这一切。若不是因为故去的祖父,料定世人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他们都揣测孟仲白之孙是否如先祖一般清傲,我再是像足祖父,也不及众人心中的故人。我只做修远,做你眼前的人。”
知言敏锐地抓住一点,恋爱中的人总是敏感多疑,什么杜家、孟仲白全抛到脑后,话题歪了十万八千里:“你是说,娶了我姐姐也过得和美,家中本来留着五姐准备与孟府联姻,她生得比我美,才艺也比我出色,更是大房嫡出。”
孟焕之眼底透着冷意,知言声音越来越小,终是心虚之下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手指抠着对方的大手。
过了片刻,孟焕之才轻骂出声:“小白眼狼,我对你心意如何,你知我知。求娶秦家女儿不假,换个人未必能让我心悦,相敬如宾与情投意合差的不只毫厘。早知你会多想,不出所料。”
知言据理力争:“不管那个姐妹都可嫁你,总是不争事实。”
孟焕之神色自如,反问一句:“若我执意不愿结亲,你我各自嫁娶,与他人结为夫妻,今生无缘会面,又都该当如何?”
知言被问住,明知自己无理取闹,秦府对她特例在于偏疼与包容,而不是比姐妹们多了特权。任何一个人家中决定让她嫁,她必须听从,反抗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当初不到十三岁嫁给未谋面的孟焕之,不也乖乘的上了花轿,一进门便使出全身解数意欲博个好的开头,一步步走下来,卸下许多伪装,收获颇丰,郎情妾意不假,离心有灵犀却仍有距离。
知言只是动了真心,起了贪念,计较起本不该在意的微亳末节。她抬眸看向孟焕之,轻声致歉:“是我多想了,夫君莫要计较。”
孟焕之伸出手指捏知言鼻子,轻笑说:“合该你我有缘,若不然偏偏是你进了孟家大门,凭是何人,都不及你可我心意。”
两人的观念总是隔着时空,再者孟焕之难得说出一两句甜言蜜语,虽勉强可算,知言也觉心中欣慰紧依着他,不料身边人唇舌在她耳边撩拔,他似乎发现知言的敏感地带,总是从此处开始。
麻麻酥酥的感觉直达心底,知言怕屋外的丫头们觉察,轻推孟焕之,反被他钳住双臂,知言那点力气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几下推搡倒在榻间。她迎上孟焕之的双唇,身子也紧紧攀附着他,正觉衣带一松,门外立冬的声音响起:“姑娘,三老爷使人捎来口信,请你和姑爷明儿晚上回去小聚,人正候在前院。”这丫头定是觉察出什么,忘了变称呼。
孟焕之解衣带的手停下,面上难得现出愠色,翻身坐起,捧过知言的脸狠狠啃一口,站起来平复气息,待面上潮红退却,提脚去了前院。
知言坐在榻间窃窃偷笑,赶在丫头们进屋前整理好衣衫,对镜理妆,水晶镜中之人眼盈春|色,不输于鬓角红梅之艳。她也惊叹于自己的变化,好似一夜间,眉脸变成另一种味道。别人都以为她是情窦初开,其实老房子着火更是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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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和孟焕之再次回到秦府,因老狐狸仍在朝中忙着处理政务,在方太君处小坐片刻,依次到各房叔伯处请安,再回到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