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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伸手,轻轻拍了拍她:“阿母,阿母。”
“娇娇,一生平平安安,喜乐祥和,无灾无痛呵。”馆陶长公主叹息,“那十年,你已经将苦都吃过了,日后只会一日甜过一日。对,只会越来越甜。”
陈午在外间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叩了叩门:“阿嫖,好了么?时辰快到了啊。”
馆陶长公主忍住泪水,道一句:“知道了。”
然后亲自捧来了玄色外衫,与陈阿娇穿上。这才开了门,扶着她走出去。
看着如同当年一般无二的女儿,陈午也是一怔,继而方咳了咳,道一句同当年一样的话。不同的是,再道完这一句后,他将一把玉制短匕交给了陈阿娇。
陈阿娇的左掌短匕已然取出,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而这把玉制短匕,今日她却仍是要握在左掌,待刘彻将其取出。
“娇娇,”陈午道,“我的女儿,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从幼时的抗击匈奴三策,到后来的定国十策,陈午从不曾怀疑过他的女儿有多了不起。她应当享有最好的一切:无论是地位,还是男人。
“阿父。”陈阿娇鼻头一酸,险些落泪,却被馆陶长公主及时制止。
“今日你应当是笑着,即使流泪,也只能是因为喜悦。”
这场婚礼将因为刘彻的亲迎被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也因为他的亲迎,使得后来的陈阿娇,在宫中总是会被人撺掇要她同刘彻的第一个皇后比一比谁更受宠。
被撺掇的次数多了,陈阿娇便忍不住起了玩闹之心,问刘彻到底是爱陈皇后,还是她钩戈夫人。是的,因掌中藏剑,她被人提起时,总免不了加钩戈二字以作区分。
刘彻对这样的问题总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的,毕竟在他看来,都是同一个人,他自然都爱。
当陈阿娇逼得急了,他也只好转移话题,问一些别的,比如:“娇娇,你当时为什么一直握着那匕首?”
陈阿娇一怔,细思了片刻,终于摇了摇头:“忘了。”
“忘了?”
是的,忘了,她忘了松手,忘了放开,那短匕就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虽痛,但不握紧却找不到踏实的感觉,而握的久了,便忘了可以放开,最后,便彻底无法放开了。
刘彻大婚后一年,得子刘承。
承,同她的姓氏相近。也代表承载和传承。
又三年,刘彻正式宣告天下,立皇长子承为太子,并为其招募太子东宫部署。
而对刘承的教导,刘彻秉承了当年陈阿娇的方法,并更加严苛。十年后,上重病卧榻不起。弥留之际最后传旨却是赐死钩戈夫人,传位太子承,以免其将来把持朝政。
秋。万物丰收之际。
长安城外,一个十余岁的小少年正死死抓着一贵妇人的衣袖:“阿母,阿母,你别听那个坏人的,你留下来陪我啊!”
“承儿,”陈阿娇无奈地叹息,“阿母已经‘死’了。”
“那就再活过来!”刘承道,“实在不行就换个身份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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