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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偷下手时,还礼貌的敲敲门,跟人家打声招呼吗?”气死她了,问遍了其它三家客栈居然没一家有空房,口干的她连灌三杯冷茶才勉强止渴。
“想打地铺请自便,恕我先去梦周公了。”殷之昊蓄意不理会她。
玉玲珑瞧他连半点怜香惜玉的恻隐之心都没有,立时又提上来一口更大更呛的气。
“喂!”食指戳向他的太阳穴“外头斗花斗得正热闹,每家妓院推选出来的姑娘都是风情万种的名妓,不看可惜哟。”
“想用美色骗我的床位?”美丽的女人他看多了,今晚他没兴致出去拈花惹草,因为他要的人就在眼前。他继续不动如山地只是微侧过头,眯着眼瞄她。
见他不受诱惑,玉玲珑泄气地双肩一垮。
“不是骗你的床位,而是暂时借用,我真的好累,必须赶紧找个地方躺一下,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算一算,她已经许久未曾阖眼了,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这样的煎熬呀。
“不是要去看斗花?”究竟斗花是啥玩意儿?他还没搞懂呢。
“是很好看嘛,以前每到斗花时节都像妓院里的庙会,热闹非凡,是我最期待的活动哩,要不是今晚实在累坏了撑不住我,要先睡一会儿”话没来得及说完,她整个人竟已扑到床榻上,一只脚犹垂在地面上,睡着了。
“喂,喂!”有这么累吗?他还想问她怎么会在妓院那种地方鬼混呢。殷之昊见摇不醒她,只好把她抱到床上,共挤一张床。
嗯,这女人风尘仆仆,身上的味道居然还是香的。他把头埋进她的胸窝,心口顿时像金石相击般发生火花,一股难抑的欲望熊熊燃起。
不能趁人之危!他郑重地警告自己,为了上回的莽撞,玉玲珑已恨他入骨了,这次千万不能再造次。但,思绪真的好狂乱,像一匹急驰的野马,他从没这么软弱过。
玉玲珑一个翻身,左脚正巧跨上他的腰腹,这挤压令他的欲望陡地胀大,急切地要寻找解脱。
夜更深了,大地昏黑如墨,连月儿都不知所踪,四下无人,又静俏俏的凉夜,谁也不会知道今夜可能发生的事,也许他可以
一阵酥软,他奔跃的情潮即将战胜他逐渐软弱的理智,思绪变得飘荡而迷惘。
轻轻褪去她的衣裳,隔着亵衣痴望着她曼妙玲珑的曲线,忽觉一阵心荡神驰。呀,这是他的女人,他准备用一生的爱恋来保护的女人。当这念头跃进他脑海时,激情虽然依旧,但心倏地变得柔软、清明。
何必急于一时?他们可以有一辈子呀,朝朝夕夕,执手与共,做一对遨游五湖四海的神仙眷属,岂不更令人向往。
一线曙光透过低垂的窗帘爬上床榻,映像在犹沉醉甜乡的人儿身上。
玉玲珑缓缓苏醒,她的手脚依然大剌刺地搁在人家身上,非常欠缺妇道和教养地就这样过一夜。
四下一看,啊!一塌糊涂的景况,衣裳散了一地,鞋袜也乱丢,八成是他又使强来硬的。
她气极地想挥臂赏他一记五雷掌,却忽然记起昨儿个是自个找上门,求他让她在床上挤一挤的。唉,她真羞耻透了!
茫然地摇首叹息,在晨光中,她恼恨自己为什么要自投罗网,不知有没有做出什么脸红心跳的事?
仓皇跳下床,收拾散乱的衣物,用最快的速度穿回身上,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精神体力大好,恍如昨夜不曾太“劳累”过,但这可能吗?他舍得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而坐怀不乱?
看到床上他刚毅俊美的脸庞,犹微绽着迷人的笑靥,昨晚想必是一夜好眠。玉玲珑莫名地有些怅惘。
这男人如果不是一名江洋大盗,不那么风流薄幸,假若能多点温柔,多点正派,那么
“不要压我,不要亲我,不要”殷之昊说着梦话,接着由梦中惊醒,见到玉玲珑坐在床沿,下意识地忙把身子缩回被子里“嗄,你起来啦,谢天谢地。”
“怎么着?”玉玲珑怯怯地问。
“-!昨天晚上你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整晚霸着我不肯放,一会儿要抱抱,一会儿又要亲亲,弄得我直到四更天才好不容易入眠。”
真真的吗!?“你胡说!”她哪有那么厚脸皮?
“不信-看。”掀开被子,他挺起上半身,指着胸口被扯掉了两个盘扣的里衣道:“难道我会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玉玲珑怔愕地张大嘴巴“你是说,连里面的青红瘀紫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几时变得如此饥渴如花痴,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仅这样,你还不时用教人心碎的声音呼喊我小亲亲,虽然口齿有些不清,还语无伦次,不过也很烦。”殷之昊挥手要她先站远一点,才戒慎恐惧地翻身下床。
听他信誓旦旦的指控,不像是在说谎,玉玲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有潜藏的放荡因子。
“对不起,我真的不晓得自己怎会这样。”她羞愧地用手-住脸。
“这也不能怪你,情不自禁嘛,”殷之昊拿眼睨她,唇边的坏笑更浓了。没想到她那么好骗,早知道就编得更入骨、更**,最好一口气吓得她不但投怀送抱,还自称娘子。“只是苦了我,一整夜克制得快疯掉。”
是谁说过这么一句令人不是挺认同,但还颇有意思的话——宿尽闲花万万千,不如归去伴妻眠。
原以为这辈子他是绝无可能走入婚姻的枷锁中,自寻束缚,怎知遇上她之后,定下来的念头就不时萦绕在脑海。
也许过厌了烟花柳地的脂香粉腻,也许懂得百般取悦的温柔乡,反倒不如玉玲珑纯然无讳的真性真情吸引人。
“真的,你昨晚都没碰我?”玉玲珑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突然变君子了。
“有啊,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怎能不碰你?”他再叹一口气,重申他真的是很无辜。“嫁给我算了,明明那么喜欢我,何必硬装呢?”
“别瞎扯,我那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为什么会意乱情迷?”他那一双终年拈花惹草、惯戏风情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的水眸。
“因为”哎呀,她就是搞不清楚嘛,她对昨晚的事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有多爱我?”他用最体贴的声音问“下次再真情流露时,我可不会错失良机了。”
“不可能有下次了。”玉玲珑又羞又急又恼,当下脸颊红晕鲜艳,从脸上蔓延至耳背颈间。好热!
“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殷之昊把嘴巴凑近她的粉颊,低低嗅闻着。
“别你究竟想怎样?”她恐慌地望着他,眉心蹙紧,眼里闪着惊惑的星芒,气息开始急促。
殷之昊执起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倾听你自己的心音,它会告诉你它的渴望。”然后他淡然一笑“你问我究竟想怎样?我什么也不想,除非你求我。”
他看着她的反应,颇有玩弄一头软弱小动物的张狂。
玉玲珑羞愤交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快把衣服穿好,我饿了,去吃早膳吧,然后好赶路下江南。”
殷之昊唇畔始终带着嘲弄的意笑“往后的日子长得很,我会耐心等候的。”弯身拎起靴子,陡见地上躺着一张泛黄的字条。“这是什么?”
她一瞧,啊,那是攸关她身世的当票,兴许是脱衣服的时候不慎掉落的。“我的!”
“你的什么?”殷之昊闪过她横过来的手,把字条摊开“当票?里头的字都糊掉了,你还留着它做啥?”
“不关你的事。”
“不告诉我就不还你。”他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手臂往上一举,玉玲珑即使踮起脚尖仍构不着。
“你知道了也没意义。”她用力往上再跳高一点,但他总能保持比她高出那么半截,让她看得着,抓不着。“那是我被-弃时,身边唯一留下的证物。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殷之昊一楞“原来你是个孤儿?”语意中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疼惜和感慨。他一直以为玉玲珑曾说她不是她娘亲生的事是骗他的,直认为其实她有个堪称温暖的家,是她天生堕落,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才会沦为宵小,当上女贼头。
“是又怎样?”玉玲珑不希罕他同情的口吻,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矮人一截。“把当票还给我。”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此行,顺便到这间呃,什么当铺来着上发?是那间上发?”
“你知道这间当铺的所在位置?”玉玲珑忘情地拉着他的衣袖。“快告诉我。”
“知道是知道,不过”殷之昊尴尬地咧着嘴,嗫嚅道:“那家当铺在三年前被我们洗劫一空以后,好象就关门大吉了。”
“什么!?这么说东西就在你们那里!”
“什么东西?”
“一块玉佩。”她焦急的问,心中充满希望。
“我印像中好象没有这东西”
“啊!?”前一刻才满怀希望,下一刻马上就跌入谷底,玉玲珑失望的垮下双肩,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起来。坏事做多了,果真会踢到铁板“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吧。”
“别这么丧气,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想。”殷之昊安慰道“我们飞天寨打劫从不伤人,上发的人只是不做生意,里头的掌柜、帐房什么的,应该都还活在这世上,只要找着其中一个,相信就能问出个眉目来。”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其中的任何人,怎么找?”
“你不认识,我认识呀。”
“你还能认出他们的掌柜?”她心中原本已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呃,不是掌柜,是掌柜的女儿。”
玉玲珑缩回拉着他的手,小嘴一撇,没来由地生气“色心不改,迟早你会栽在女人手里。”
“我已经栽进去了。”说到男女情事,他总没个正经。
“谁管你的闲事。”见异思迁,处处留情的男人最可恶,她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徐娘半老。“你若真肯帮忙,等找到刘尚鸿要的那个女孩以后,就陪我去见见你那个旧情人吧。”
“别误会,我跟她只是一面之缘,八竿子都打不着。”
她的解释听在玉玲珑耳里,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但多余,而且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