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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怒吼在黄昏时分响彻东宫!
“说了半个时辰就放开她,是谁自作主张,绑了她半天?”龙翔凤一边等着太医出来,一边朝着跪在门外的大批下人斥责“若非本宫问起她的踪影,你们是不是要绑到她断气为止?”
太监、侍女们瞻战心惊的不敢回应,心里却不平的想着,龙翔凤这样的气势为什么从不对雪珍珠发作?
半晌,年老的太医走出门。
听说雪珍珠没有大碍,龙翔凤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平定,赶紧走入寝室,观看昏迷的人儿。
她浑身酸痛的躺在宝贵的象牙床上,虚弱无比。
龙翔凤坐在床边,握着雪珍珠的手,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勾起了他忧伤的回忆,如无数细针不停的刺着他的心。
他无意识的告诫自己,她再怎么不听话也不能再惩罚她,万一她被害死,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她了。
“痛”不知谁用力握着她的手,雪珍珠眉目紧皱,在梦中直喊疼。
她的两只手臂因长时间悬挂,如被斩断一般,疼得要命
龙翔凤发现她眼睫微动,慢慢张开眼睛,立即开心的叫人备药,接着怜惜的抚着她苍白的容颜,柔声问:“哪里不舒服?”
“冷”雪珍珠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多抓几件被子盖在身上取暖。
龙翔凤摸了摸她冰凉的指尖,胸口一拧,不假思索便将她连人带被抱到怀里。
“你着凉了。”
她趴在他身上,温暖的舒适感逐渐平缓了身体的疼痛,引诱她沉溺在他的呵护中,忘却所有前仇旧恨。
龙翔凤盯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迷醉的低头亲吻着。
“什么东西”是不是蚊虫在叮她的脸蛋呀,又麻又痒的雪珍珠睁大双目,意外的看到龙翔凤清晰的俊颜。
她愣了一下,随即惊醒过来。“你又轻薄我!”原本无神的眼睛一点一点聚满火气,光彩熠熠。
龙翔凤见状,欣喜的笑,冰凉的身心因她恢复了生机也有了活力,他甚至感觉到冷寂的心房为她暖和了起来。
“我们这种行为若去对簿公堂,谁都会说是私通,而非我单方面的侵犯。”他顽皮的说着,更加放肆的亲吻她柔嫩的唇。
一开始,只是轻轻舔咬两下,渐渐的克制不住,深入她口中,缠住她滑溜溜的小舌,纵情吮吸,似在解渴。
雪珍珠没力气推开他,无奈的看着自己依赖在他怀抱的姿势,真没有半点不情愿的影子。
她又羞又气,脑子乱烘烘的,只感觉他渡进嘴里的热量很有危害性,搅得她心跳不齐,意识崩溃无力反抗。
“你快吸气,别晕了。”发觉怀里的人儿体温又升高了,龙翔凤不得不停止亲吻,为她散热。
雪珍珠不自在的转动眼珠,打量四周。“这是哪儿?你能不能走开让我安静、安静?”
“这是我的睡榻,你鸠占鹊巢,不会良心不安吗?”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回床上平躺,一番缠绵过后,她倒是怕热不怕冷了。“温温顺顺的陪我,我们就能相处得很融洽,看,这不是挺美好?”
他的美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
“太子大人,求求你可怜我受到风寒、身心憔悴,别再赖到我眼前折磨我了。”雪珍珠忘不掉口中甜蜜的滋味,心虚的转个身,假装不理他。
岂料,头一转,正好见到床侧的墙上挂着一张女子画像。
她又气血汹涌了。“这是什么?”
“画。”
“我知道!”是那个女人!
她不高兴了,绷着脸,改为平躺,却见床顶的绣布——绣着同一位女子的画像!
雪珍珠痛苦的起身,瞪了龙翔凤一眼,换个方向卧下,意外的又瞧见床角屏风仍放着画像!
老天啊!放过她吧!再这么下去,她会发疯的!
“你怎么满屋子都放着她的画?”雪珍珠双手掩面,几乎呜咽不止。
片刻前,残留于唇舌的甜蜜味道;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浓浓的苦涩。
“这是我的寝房,当然是依照我的喜好布置,你真傻。”
“是啊!傻傻的被你骗进宫、被你欺负、被你吊在树上活受罪。”提起清醒前遭受的折磨,她没精神的脸怒火重现。
“我罚过双儿,并将她调开了。她以前是我姊姊的侍女,看见你的脸,难免会有些情绪,所以违背我的命令,故意不按时放你下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雪珍珠兀自摸着手腕的捆痕观察。“我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没学过你们的规炬;到了京城,投靠远亲,一直在罗家过得舒舒服服的,从小到大,我没被人欺负过。”
她是头一次被折磨得昏迷不醒。
理亏的龙翔凤应不出话,尝到了无言的尴尬
自幼四书五经,有人管教,他懂礼义廉耻,明白囚禁她的行为太过无赖,尽管有不少皇亲国戚做过许多伤天书理的恶事,而他不过是带一名姑娘回宫禁锢,根本不值得追究,但错就是错,他无意争辩。
“你是我第一次动用皇子身分,不惜一切留下的人。”凝视她苍白的容颜,明知是错,他仍执意束缚她,沉浸在理亏的困境中,不可自拔。“我担保不再让人欺负你。”
“你自己呢?”雪珍珠辛苦的抬起手,指向无处不在的画像。“我不想看见她,不想学她!我不是她,你真正想留下的人,不是我,是她!”说到最后,她有些哽咽了。
“你为何如此倔强?”一个下人,始终不畏惧他的身分,纵然不是皇宫里的奴才,寻常百姓对待太子也不该这般随意率性!“假装是她会怎样?会要了你的命吗?”
“对!我不要当别人!”更不要他当她是另一名女子,狂热的喜欢她,却在每次发现她不是那人后,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不要任他践踏她的自信与尊严。
哥哥跟她说过,只有保持这两样东西才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她不要让他夺走她的快乐!
“既然你如此在乎她,怎么不去找她本人?”雪珍珠神态坚持的问出许久不解的疑惑。
龙翔凤沉默了,垂视着衣袍上绣着的凄丽枫叶图。
一旁,四鼎雕花香炉散发出的轻烟,蒙胧了他的神情。
等了很久,雪珍珠以为他不肯透露心事,才听他淡然道:“她死了。”
雪珍珠惊讶得身子发僵。
龙翔凤徐徐转视周围的画像,手指其中几副图“她是我姊姊,画里的她一直在二八年岁,从小她的身子就不好,两年前一场大病,不幸撒手人寰。”
雪珍珠诧异得阖不上嘴,原以为画中女子是龙翔凤的情人,没想到竟是亲人,这可能吗?
她感觉不正常,摇了摇头。“假如她只是你的亲人,你怎会对一个——和自己姊姊长得极似之人毛手毛脚?”
这不是有病吗?雪珍珠不相信龙翔凤的话!
“你知不知道你疑神疑鬼、斤斤计较的样子像极了吃醋的妒妇?”龙翔凤起立,从宽阔的象牙床边走开。
“你说什么!”雪珍珠老羞成怒的瞪去,却发现他走到一幅画像旁,止步不动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是长子,与我年纪最相近的又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姊姊了。”龙翔凤平静的嗓音混入了几许哀伤。
雪珍珠倔强的脸,因为他而慢慢的柔软,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的哥哥死了,她也会非常痛苦吧?“你对我一点都不像对自己姊姊那么尊重”
他有丰沛浓厚的情感,即便不是针对她,仍教她动容,本来很气他掳掠自己进宫的愤怒,无由的一扫而空。
“那也要说说你的态度了,一点也不像我姊姊那么的端庄稳重。”龙翔凤走回她身旁反击。
“好啊!嫌我不稳重,那我走了”这句话说得有几分赌气,没有以往的滔滔气势,只有等着对方慰哄的暗示。
龙翔凤会意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掌揉着雪珍珠的脑袋。“我一直都明白,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他再禽兽,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姊姊有私欲。
与雪珍珠亲昵的念头,都不是为了她的容貌,而是因她本身。
然而她的容貌使他每一次与她亲近前后,都感到异常不适;想下手,对着她的脸,又下不了手。
为此,龙翔凤很无奈的叹道:“我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
虽然他这么说了,雪珍珠却觉得自己颇能理解他的苦衷突然之间,她无法再责怪眼前的孤独男子强留她的行为了。“你一定还有别的亲人吧?即使姊姊不在,应该有别人可陪伴呀!”
龙翔凤闻言,打量着这个自相处以来,总是表现出很强硬的姑娘放下对抗之心,流露出企图安慰他的温和神态,他的笑容愈来愈柔和。“嗯,我父皇、母后尚健在,三十多个兄弟姊妹也很健康。”
只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已不在了。
“三十多个?”雪珍珠先是惊呼,继而一本正经的劝道:“如此说来,你仍有不少亲人嘛!怀念亡者固然没错,但不如多关心活着的人才有意义。”
“哦”真是废话。
假如他跟她说,暖玉温香更有抚慰人心的效果,顺便连身体也可一起抚慰,她听了之后,会有怎样精采的反应?
“是呀!例如我,全家快死光了,我和哥哥仍然保持乐观心态,好好生活着。哥哥常告诉我,不要只惦记死去的人,忽略了身边真正需要自己去关心的对象!”
“你只剩下一个哥哥?”
“是呀!我们以前住在山上;最近他有事要办,带我下山,让我住在伯父、伯母家,所以我真的不是下人,我没有卖身。”
“你们很亲?”他有点不太满意她提到兄长就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
龙翔凤与父母并不亲近,他们有太多年幼可爱的儿女要关心,他这个长大了的太子必须独立,没人关心他的需求,只关心他有没有能力继承皇位。
失去了唯一疼爱他的姊姊,他只有自己与一座死寂的东宫,还有一些听话的奴仆敬爱他,却不因他本人,只为他太子的头衔。
“留下来陪我吧!”龙翔凤望定雪珍珠,看着她,就像看见最重要的人,体内的空洞感慢慢被修复似的,得到补偿,渐渐满足。
“我每个月都得和哥哥见一次面。”雪珍珠无力的别开眼,她可以抗拒他的横行霸道,却无法招架他的感伤。
此时的他好落寞,她真想帮他做些什么,令他开心一点。
“你们几时会面,我就几时安排你出宫;你就像住在罗家那样,待在东宫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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