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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心里清清楚楚。
骤然之间就多了一世的记忆,多了一次生死,初时的愤恨不甘渐渐褪去,头脑清明。三十六载光阴仿似弹指而过。再回首,四方征伐,扬鞭纵马,挚友生死相隔,主君心存忌防,一切如昨。
而如今,却有人坚持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面对乱世,同进共退。那日阳光灿烂,她身姿笔挺,目若星辰,声音清朗又强横,说要天下人都觉得他周瑜此生一妻,如她足矣!
何其幸也!
自寻阳之后,李睦思来想去,再三权衡,虽然最终应下了继续冒认孙权,但心中终是横了根刺。该说的都已说尽,该想的也都想清楚,理智知道这个局面是他们目前最好的应对,心里也实不愿周瑜背负分毫史笔污名,打定了主意就将“孙权”当做个职业来做……
但终究……如同一根极细的鱼刺,斜斜扎在喉管里,咽不下,吐不出,隐隐约约一点点刺痛,却又说不上有多严重,只每每看到周瑜的身影时,这根小刺就在心里轻轻颤一颤……
故而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军务应对,寻常军报,她并不想再与他谈及其他。
她原不是擅长记仇的人,也从不愿记仇,可这会儿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消。有时候看到周瑜的身影,就不禁想起太史慈来——若有太史慈在,她定不用将这口气憋这么久!
此时见他御马在身侧缓缓而行,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自己身上,李睦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侧头瞥了他一眼。
说好了他引轻骑先行会吴,探听一下吴太夫人对她这个“孙权”的态度。孙绍走时,他们也都叮嘱过了,吴太夫人怕是经不起兄终弟及之言,只说孙权在宣城伤重,需好好调养,而孙绍年幼,为避免江东六郡发生动荡,这才由李睦摆出一副制衡周瑜的模样,从而制衡六郡内部各方的势力,明争暗合,统统汇聚到孙绍手中。
而若是吴太夫人不允,那他也及早遣人给她送个信,她立马就开始称病,积劳成疾也好,偶感风寒也罢,一路“病”到吴郡,再做打算。
见李睦的目光朝他扫过来,周瑜弯了唇角,微微一笑,目光轻闪:“放心。”
那一句未及细思的提议令他懊悔不已,若非他这一念,即便李睦能看出刘备别有用心,也不会与程普撞个正着,反激起她那胆大包天的性子。
渡口距离城门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再缓行,抬头也已经看到了桅帆的轮廓。周瑜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再不驻步,就要挡住后军上船的去路了。
以为李睦不会再开口了,他轻叹一声,正要告辞策马,耳畔忽然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周瑜不觉一愣,再侧头看去时,李睦已然挥鞭,一声轻喝,当先策马向前方渡口飞驰而去。
一路南行,顺风顺水,水边飘起柳絮的时节里,李睦终于来到了她自穿越到这个时代就一直心心念念要定居的江东吴郡。
这后世的鱼米之乡此时还没有织造渔盐带来的巨大赋税,甚至没有一条贯穿始终的运河,只曲曲折折的支流水脉,时隐时现。城中的屋舍鳞次栉比,一方方水田,尚未到播种的时节,只有寥寥数人担了水匆匆走过。
城门大开,兵士列队,却不驱散百姓,无数人挤着肩膀探着头,看孙绍带了人迎到城外,迎李睦进城。
这些百姓当中,没几个人知道孙氏与黄祖的杀父之仇,更没几人知道此番打下江夏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自孙策来到江东,一道军令免了一整年的田税,军粮自士族中征,民夫从豪门里出,这个冬天是他们难得过得安心的一年。
因而孙策死讯传来,举城挂孝,家家哀悼,多少出于真心。除此之外,他们还更关心,那个六岁的小娃今年会不会伸手问他们要钱要粮。
李睦遥遥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众人最前面,就知道是这个小家伙。
再催马疾行片刻,最后在看清他面貌的距离勒马驻步,翻身下马。
“二叔!”小家伙清脆的声音几乎就要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和嘶鸣声淹没,李睦一手扯松了脚蹬,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孙绍仰着脸朝她这里跑来。
然而,才刚刚跑了两步,小家伙急急收住步子,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原地挺了挺腰背,背负了双手,缓缓一步一步走来,走到她面前,又似模似样地朝她深施一礼,恭恭敬敬说一声:“二叔一路劳累。”
李睦挑了挑眉,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只见一个个子极高的中年人就站在他身后,深衣带冠,须发齐整,阔眉方颌,一脸肃然,也正朝她看来。
目光再往后一扫,却不见周瑜的身影。
她路上接到周瑜的手书,只说其已到吴郡,一切安好。旁的话没有,也确实不好多写,但既然是报平安而非示警,李睦心下明了多半就是吴太夫人默认了她冒认孙权之事,却不想到了吴郡门口,周瑜却不见踪影。
原想问孙绍周瑜在何处,却见孙绍冲她眨眼,举在身前行礼的手好似不经意般晃了晃,又连连撇嘴。
她忽地心念一动,孙绍自头一次见她起,就没这么一本正经地向她行过礼,哪怕离开寻阳的那一天,也是抱着她的手臂抿着唇不说话,程普也只当他是年纪小。
抬眼再往那个中年人,只觉他的目光之中探查审视的意味极重,明明是文臣打扮,却自有一股凛冽之气,令人不由自主地就紧张起来。
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但看其衣着,观其仪容,李睦也能隐约猜到他必是日后东吴的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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