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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玷污过的乾元殿,恍惚间却比之前添了庄严肃穆,多了金碧辉煌。
“诸位爱卿,琐事已了,现在不妨议议正事吧,眼下三公之位空缺其二,如大厦失其栋梁,朕以为此事断不可迁延——老太尉,您德高望重,不妨试言?”
邓彻闻听此言,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屁股底下那把椅子变成了一丛荆棘,刺得他不得不索性站了起来,前思后想之后后,他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老臣以为......哦,廷尉大人公忠体国铁面无私,陛下圣意如何?”
“嗯,张慷......张爱卿,你自己觉得呢?”季炀明很满意邓彻的回答,微笑着对老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坐回去了——因为张慷很久以前就是他这个傀儡皇帝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他因丑陋受淳于瑾嫌恶,因不懂逢迎得咎于吕放,身为廷尉难免涉及公卿权贵作奸犯科,本可以此卖放贪赃的他又偏偏长了一张铁面少了一颗私心。
虽然身为九卿,但张慷却可谓是离权力核心最远的人,若不是朝廷需要这样一个黑面神去背各种各样的黑锅,去树立清正廉明的形象,恐怕他也早就被放逐僻远赶出平京了。
于是自然而然地,那个满心壮志却不得施展,只能终日以愚痴示人的傀儡天子与之一拍即合,张慷非凡的才具很快就让他成了天子身边除聂羽襄、乌瀚思之外最受信重之人。
“回禀陛下,臣不懂军机,亦不会识人用人,所长无非是律人律己而已,执掌法度臣当仁不让!可若是执政掌兵......臣实在难堪重任......”
“好!很好!张爱卿谦而不伪,实乃百官楷模——其实朕早有个想法,我大周自立国之始便官制混乱,朝廷一味重武轻文以致掌兵者无所事事,理政者又疲惫不堪......比如老太尉,您多久没去过军营了?还有那淳于彦,羽林卫战力之疲弱,真是令朕大开眼界!”
“这这,这,老臣知罪......”邓彻屁股还没坐稳就不得不再次起身跪下。
“哎~老太尉不必如此,朕不是怪你,你这些年备受欺压朕何尝不知?非你不愿,实不能耳,实在也是辛苦你了——张爱卿,你可有真知灼见?不妨讲来!”
二人一唱一和浑然忘我,满朝文武也只得佯装不知继续看他们君臣二人的表演——大多数人其实都在偷眼观看吕奕的反应,可他却肃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今日之事他不仅居功至伟,更是轻描淡写就将吕放的不臣之举化于无形,如今看天子的意思这三公之位他稳居其一——他若无异议,其他人何必多此一举?
“回禀陛下,关于朝廷官制繁冗之弊,微臣确有一点浅见——今时今日蛮夷窥于北,虎狼枕于侧,武备固然不可废,但也断不可如此轻忽文治,有道是马上可得天下,却不可治天下,如今国家之弊有二且全在文治,其一官制繁冗多有雷同,其二便是赏罚不明以致吏民懈怠......”
“有鉴于此,臣建议,改三公为丞相执政、太尉掌兵并新设御史大夫一职专司各级官吏任免考核。其下,司寇执掌臣民刑狱,廷尉副之;改大司马为司马,执掌宫廷禁卫,郎中令副之;司徒执掌谷货民生,治粟内史副之;司空掌山泽水利,工部副之;卫尉执掌京城禁卫,少府执掌纳捐课税,鸿胪负责外邦朝贡归义蛮夷,奉常负责朝廷礼制、选才育人,宗正专司皇室中之典刑,此为九卿,”张慷越说越激动,若不是一口气憋着上不来,他可能都不会停顿,“九卿之中司徒、司空、鸿胪受命于相府,司马、卫尉、少府需直属于陛下,御史大夫则下辖奉常、司寇和宗正,另外太尉之下设骠骑将军、车骑将军,执掌天下兵马调度作训,余者皆因循现制......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高高在上的天子面露欣慰之色。
张慷本人则昂然翘首,满脸都是一吐块垒之后的酣畅。
这些话,他曾打算说给淳于彦,可对方推脱再三根本无意垂顾;他转而求助于相府,可刚开了头就被吕放以“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八字评语打了回封,只有当今天子曾经承诺过会让他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将这些宣之于朝堂——人生得一明主,夫复何求?
“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张大人才思敏捷,条条切中要害,如此我等臣工各司其职各尽其能,更兼陛下英名神武运筹帷幄,当可使我大周气象唯一焕然一新!臣附议!”众人侧目,在场大多数都不由得暗自惊讶——没想到率先响应的竟然是很可能因此大权旁落的吕奕。
“臣等附议!”大局已定,大多数人的作用便只剩下随声附和。
“好!既然我们君臣一心,此事便就此议定!张慷,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周首任御史大夫,官制沿革之事由你一力操办——朕要你三日内代朕拟定命书昭告天下,办得到么?”季炀明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慷。
“臣必不辱命!”张慷眼中的炽烈比天子更盛几分。
“好!老太尉果然慧眼识人,不愧是两朝元老——不过,前朝老臣如今硕果仅存的仅剩卿家一位......”
“老臣,老臣......”
“朕知道强人所难了,可眼下朕方亲政,朝中还需老爱卿这样的栋梁勉力支持——这相邦辅国的重担,老卿家万勿推辞!”季炀明说话间缓缓沿着御阶而下,跪伏在地张口结舌慌乱不已的邓彻很快感到一只稳健而有力的手按上了自己肩头,他抬起头,老眼昏花里满是不可思议——本以为自己会被逼着告老还乡,为此他甚至已经在琢磨要如何利用跃信商号东山再起了。
“老臣,老臣谢主隆恩!”
“老爱卿,平身,平身~”天子伸双手相搀,邓彻必须表现出恭敬,感动和适度的惭愧。
“那这空缺的太尉一职,吕爱卿,今后看你的了。”
“臣领旨谢恩!”兵权还是他的兵权,所以吕奕跪地谢恩的事后,低垂的脸上是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春风得意。
“至于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么......朕以为,柳爱卿和慕爱卿此役劳苦功高......”
“陛下,臣以为不妥!”张慷这次出言反对倒也不出人意料,大殿之内举目所及之人都是玲珑七窍的人中俊杰,自然明白这不过又是一出提前排练好的戏码。
“哦?说说看。”季炀明需要表现天子的威仪,更要表露出纳谏的胸怀——恩威并施,赏罚并重方为明君之道。
“慕、柳二位大人固然劳苦功高,可惜临阵经验不足,军中威望欠奉......骠骑、车骑之职干系重大,必得老成持重之人方可——臣举荐,镇东将军古争流和镇北将军司马敖!”
“臣以为,张大人所言甚是!”慕流云少有得一脸严肃。
“回陛下,微臣自知难堪重任,张大人之言如臣之名——望陛下慎之。”柳慎之虽然也是伏地稽首,但言语间却一如既往地放浪不羁。
“呵呵呵,想不到这同一品的冠带,竟然会有人拒之千里——好!张爱卿知人者智,二位爱卿自知者明,好好好!人中君子!”季炀明抚掌大笑,俄而一抖袍袖负手而立,继续道,“拟旨,加封镇东将军古争流为骠骑将军,镇北将军司马敖为车骑将军,至于孟章、执明二卫,仍由两位老将军节制!”
“陛下圣明!”
“吕爱卿入朝,则并州如失擎天之柱,此地不可无人节制,却又非他人可以节制——柳爱卿,你出身并州,更为吕爱卿练出了攻无不克的先登营,这并州刺史一职,非你莫属!”
“谢陛下隆恩!臣自当殚精竭虑尽忠报国!”
“至于慕爱卿你......替朕守好扬州,南疆的安危,朕就交给你了!”
“臣誓死不让吴人越岚江半步!”
天子的两只手,一左一右伸向跪在身边的慕流云和柳慎之,拍了拍两人的肩头后平伸向他们的面前,“两位爱卿,平身!”
这个动作不由得不让人联想到视若股肱,简直就是直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自此以后这两人便是朕的左右手——至少一直注视着他们的邓彻是这么认为的。
“大事已了,却还有一件小事——诸位知道流民营么?张爱卿?”
“臣略有所知——流民营位于平京西南,与城南匠做场区区一墙之隔,其中包娼庇赌藏污纳垢,更有数股帮派势力盘踞其中,势力隐隐渗透平京城内,多年来已成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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