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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作为臣工他庆幸有这样的上司而非一个饱食终日的酒囊饭袋——但无论出于同袍之谊还是刚刚建立不久的患难之情,他都不愿见到血脉相连意气相投的两叔侄渐行渐远。
所以他只有在心里默默希望当一切都结束之时,段之泓会放下那些令他不得不铁面无私的责任,重新变回初到之时那个心思纯良,天性率直的横山郡王。
夜晚来得很快,因为入冬后的瀚海昼短夜长,而日渐懒惰的太阳从毒辣逐步变得温和,最终连响晴白日它都会隐蔽于昏黄的天幕之后——沙子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既不保温也不隔热,夏日炎炎之时的焦灼炼狱因此没几天就变了寒冷刺骨的死亡冰窟。
这个时节中原人或许只需要在绸衫外加一件坎肩,但身居瀚海之中的人已经不得不在白天也裹着皮裘或者棉衣御寒了。
入夜之后几乎滴水成冰,赵俨的毛毡大帐里一样需要点起炭火盆才能令他不至于冻得手脚发麻,但燃起炭火便需开窗透气,阵阵的寒风如刀割骨,小小一个火盆实在只能暖暖手脚而已——而焦急令他实在无法安坐,于是他索性扎紧了自己的大氅,步出帐外希望可以借着活动筋骨抵挡酷寒。
“赵将军?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干什么?”谢晨夕出现在大营毫不奇怪,往来押运物资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当然这也是司徒靖的安排,若不如此,他那里会有机会接触到要紧的军情。
“没事,里面太浊气,出来溜溜~”炭火取暖虽然有限,但即便是开着窗也散不尽那些辣眼的烟火气——人世间如此可笑的东西其实并不止这一种,权力也好金钱也罢其实无一例外都和炭火盆一样,利有限而弊无穷。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两招?”谢晨夕一脸的无所谓,他确实也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任何事——这些日子以来他表面上对谁都恭敬有加,但实际上跟谁都若即若离,宛如一个局外人般保持着适度的陌生。
“好啊!我求之不得!”
赵俨大氅一甩宛如密云天降般直接兜头罩向谢晨夕,接着对方视线被遮的一瞬间他飞身而起隐于大氅之后。
刀锋隐于背后,无声无息更无形,只等对方破开眼前迷雾之际便奉上必杀的一击。
谢晨夕却并未进击而是选择了后退,只见他双脚连蹬几步如蛇游沙一般向后倒飞六尺,接着两手一挥,十指间早已紧扣的石子激射而出,分别打向赵俨前胸八处大穴。
而且,这八颗石子瞄准的无一不是赵俨一招落空之后的后路,无论他如何应对都必中其一,若是实战,他似乎已经必死无疑。
但赵俨毕竟是赵俨,啸月城第一高手也绝非浪得虚名,谢晨夕石子出手的瞬间便觉得一阵凛冽气势自赵俨的身上传来,一眨眼的功夫,赵俨浑身的衣衫似乎缩小了似的鼓胀欲裂,接着偏偏爆裂成了一地的碎帛,而赵俨则好像凭空大了一圈,整个人陡然高出了三寸——赵家独门的天罡不灭身,虽然杀伤力有限,但功成之日一身横练的筋骨几近坚不可摧。
自从被晁申重创之后赵俨日夜苦练,终于在近日达成了第八层,寻常刀剑已难伤分毫。
“叮~叮叮~叮叮叮~”赵俨双臂一横硬生生接下了八颗石子中的六枚——石头打在皮肤上,竟然是金铁交击之声。
“谢大人,小心了!”赵俨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随后一刀横扫而来,势若奔雷避无可避。
“认输认输~我认输~”谢晨夕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但只是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轻易化解了赵俨毫无破绽的一刀。
“没劲!真没劲!”赵俨的刀停留在他颈侧半寸,刀风如刃,仍是削掉了他一缕头发。
“铜头铁臂磐石身,你这功夫没到家啊~”
“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天罡不灭身未臻化境,不错,要不,换你的独门暗器再来?”赵俨当然看得出谢晨夕未尽全力,当即意犹未尽似的挑衅道。
“不不不,免了免了,我即便换上独门暗器也做不到一击毙命,你临死前的时间足够把我斩成十七八块,既然已经知道结局,又何必去拿命验证?”谢晨夕一笑,随即席地而坐,在身上摸了半天后问道,“喂,有酒么?”
“军令如山,严禁营中酗酒......”赵俨面露难色,其实他也早就被冷风勾起了酒虫,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却又被谢晨夕一句话挑起。
“没劲!真没劲!”谢晨夕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俄而便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欢欣不已。
可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便又如彤云袭来,谢晨夕以为赵俨心有不甘想以突袭的方式逼他出手,随即就地身入游鱼后退,可他却发现赵俨正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一脸茫然。
随后他就感到头脸上一阵粘稠湿滑还带着暖意,然后一声清啸撕裂夜幕。
隼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