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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黑天鹅。
那些具有巨大的意外性、并且对后续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但人们却或多或少地认为它是可解释和可预测的事情,被欧罗斯人称之为黑天鹅。
而现在,这架八牛弩,就是老生的黑天鹅。
“......原来如此,老朽总算是想起来了。”
老生缓缓地睁开了眼,目光落到了那座八牛弩之上,他的目光有些唏嘘,也有几分怀念:“老朽几乎给忘了,十六年前的辛悲秋,就靠着这架八牛弩轰破了戌亥盟的大门,老朽当时就站在这架八牛弩的身边,那时的辛悲秋一面操纵着这架八牛弩,一面向老朽吹嘘着他就是因为这架八牛弩才被发配到了戌亥八街这鬼地方——想不到十六年后,老朽居然还能再一次它,只是没想到,它的矛头却对向了老朽自己。”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闪过了几分悲叹:“十六年弹指一瞬,老朽现在只觉得造化弄人。”
蔺一笑轻轻地眯了眯眼。
“只是据老朽所知,”
老生忽然侧了侧头,脸上又一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八牛弩这种东西,每一日都需要花上大量的时间与银钱去保养它们,若是长时间将它搁置一旁不闻不问,那么很快它便会腐朽损坏——然而眼下距离它上一次出箭已有十六年,老朽很怀疑这座八牛弩是否还有着当年的威势,甚至老朽很怀疑它到底还能不能正常地射出弩箭。”
他笑了笑,慢慢地道:“毕竟,老朽并不认为小小的吃酒斋,能够日复一日地保养着一座根本用不上的八牛弩,直到十六年后的现在。”
暴雨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落在老生的身上,也落在倒在地上的铁怅身上。
老生轻轻地向前走了一步,踩碎了一片积雨。
机簧声渐渐作响,那是八牛弩即将发射的声音,十六年前老生便听到过。
于是老生再一次停住了脚步。
他当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胜券在握,真正胜券在握的人也绝不会像他刚才那般说出一大通话语来为自己壮胆——他在脑海之中想了很多,他不断地思考着这座八牛弩到底还能不能正常运作,思考着蔺一笑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在寻找着能够将自己一箭毙命的机会。
而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蔺一笑身边的这座八牛弩。
只要他能够确定这座八牛弩到底是否能够正常运作,那么一切问题便会立刻得到解答。
“......哼,老朽几乎被你们的虚张声势骗了过去。”
老生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蕴含着无限的恶意:“若是这八牛弩真能正常运作,你们又岂会在这里与老朽多费口舌?只怕早已是一箭穿了老朽的胸膛才是!”
“——阁下所言极是,只不过彼此彼此。”
倒在地上的铁怅忽然声音微弱地开口了,他闭着眼睛,轻声道:“若是阁下真能笃定我们这八牛弩早已失去了作用,那又为何不赶紧向前走个两步?——小词毕竟没有真正地使用过八牛弩,三丈开外虽然不至于射偏,但却有可能只射中阁下的腹部或者半边身子,届时阁下要受的活罪铁某人实在是连想都不敢想;只要阁下再向前走个两步,我相信莫要说是小词儿,就算是第一次见到八牛弩的蔺二亲自操刀,也能保证这八牛弩的弩矢准确至极地直接打爆阁下的脑子。”
他努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在瓢泼大雨之中看着老生,忽然轻轻地咧了咧嘴。
“说起来,吃酒斋的后院是师爷与佛爷设下的禁地——这倒是奇了,您能不能替我想一想,为什么吃酒斋这小小的后院,会成为那两位的禁地呢?”
老生的脸色,再一次变得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