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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是一套一百二十平米左右的商品房,家里只有他和他媳妇,林钧他们十三个人进去倒也不算太挤。
“明天要上课,大家今天少喝点,等大家高考毕业了敞开了喝……”
“好……”
“喂,你也少喝一点,当着学生的面像什么……”这是赵卓成媳妇的抱怨声。
林钧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晚上话没说几句,别人不断的帮他续杯续杯,他都来者不拒,就想放肆一些。
直到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都被捏的变形,直到他离开座位的时候失重感传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有些醉。
记得初中的时候,在班里没朋友,家里不管他,老师也从来不过问他的情况,每天他只需要按时上学放学就可以。
从早自习睡到上午放学,从下午三节课后玩到下午放学,一天就这么过去。有一次林锦河往家里拿了两瓶白酒,林钧偷偷灌了一小瓶带到了学校。
大概有三百毫升左右,第一口进到嘴里,他的舌头都麻掉了,整个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流到胃里,点燃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已经忘了那三百毫升白酒是怎么喝下去的,那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放肆的一次,可是老师和同学们却都视而不见。
其实他什么都不需要,他只是想让有人在乎他,哪怕是一句鼓励安慰的话,那就足够了啊。
可是他没有等到,那天晚上他在街头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回到家里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后来林钧想明白了,有没有人在乎自己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在乎自己,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有喜欢的人,有可以坚持的动力,还有这么多的伙伴陪着他,他还能有什么要求?
对了,对了。林钧拍了拍脑袋,已经快要九点半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南湘玲他们该放学了吧?
我得过去送她,晚上有点不安全。林钧摇了摇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地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就要出门。
他的酒量是真的不行,稍微酒精一刺激,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都大幅度下降,徐远看到后赶紧拉住他:“哎哎,一会儿一起走,看你好像状态不咋样啊。”
林钧忽然停顿了一下,扭头对着他笑了笑,仿佛立马恢复了正常:“放心,你看我现在有事么?”
说着他还原地转了一圈,好像确实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赵卓成和徐远也只好嘱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走到街道上,冷风一吹,林钧感觉精神了不少。他稍微紧了紧衣服,顺着小路走到了黎城中学门口。
现在还没放学,无所事事的林钧就坐在门口的一个石头台阶上,脑袋空空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个场景他已经看了无数遍,现实里、梦里反反复复的出现,每次他都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悠扬的音乐声从背后传来,没几分钟,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校门。林钧努力聚焦着双眼分辨着一个个身影。
“喂,林钧,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南湘玲毫无预兆地拍了一下林钧的肩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我在等你啊。”
刚刚那种感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再也消失不见,她就像光一样,照亮了林钧整个世界。
“走啦走啦,快点回家了。”南湘玲的手很自然的牵了上去,和林钧十指相扣。
在林钧起身的时候,南湘玲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挺了挺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喝酒?”
“额……”林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刚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只喝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骗人啦,怎么可能是一点点?你身上的味道好重哦。”南湘玲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提高,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焦急和不开心。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回去吧。”林钧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了路上。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有什么难过的事一定要和我说,你这样我会心疼的……”一路上南湘玲不依不饶地说着林钧。
林钧只是笑,笑的很开心:“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有你在当然不会了。”
“骗人啊……”
到了她家楼下,林钧挥挥手:“我先走了啊,你早点睡。”
“别……”南湘玲拉住林钧,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随后立马消失不见:“我妈妈今天不在家,你要不要来我家?”
“别乱想啊,只是喝杯水而已,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林钧有些没听清。
“啊?”林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没好气地拉着林钧说道:“哎呀,啊什么?走啦走啦。”
第一次邀请男生回家里,虽然家长不在,南湘玲的脸上还是有些发烫。
林钧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莫名其妙的就跟着南湘玲上了楼。她家里的装修风格非常简约,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规矩感。
林钧猜测南湘玲的家人应该是老师或者是公职人员,而是还是性格比较古板的那种。
“诺,给你水,里面放了一点点的醒酒药。”南湘玲把水杯递给林钧,比划了一下林钧的身高和沙发的长度,感觉好像还可以。
林钧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南湘玲的肩膀,眼神非常凝重地说道:“别动!”
完了完了完了,林钧要本性暴露了么?南湘玲一瞬间有些懊恼,果然妈妈说的没错,把男生带回家里就是引狼入室。
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可是我还这么小,不行不行啊……就在南湘玲胡思乱想的时候,林钧的手指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上:“你的头发有点乱……”
原来只是这个啊,我在想什么呢?南湘玲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挣脱他的手:“都晚上了头发乱不乱有什么关系?”
好像也是啊。林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喝了点水,觉得脑袋有些晕,靠在沙发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