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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打听到了,那批货被押入宫了,就在皇城司手里,想来这会儿宫里已经得到消息了。此人是张定远与正室所生的长子张钦宇。
该死!张定远怒骂。
还有,红云寺确认韩嘉彦曾去过义庄,应当就是他带走了高球,并且设伏截下了那批货。
不可能这么巧,偏偏就是这批货?我们不过是第二回运军械,专门挑了中秋夜,城防松弛,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节日之上的时候。结果就这样被韩嘉彦给盯上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张定远锁着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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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年近六旬,须发斑白,但仍然体格强健,中气十足。不过此时已然是急得满面通红,没了沉稳的气度。
您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有内鬼?张钦宇道。
马三来了吗?张定远挥了一下手,打断儿子的发问。
还未张钦宇话音未落,忽而外头又有下人来报:
郎主,马三来了。
快叫他进来!张定远立刻道。
不一会儿,一个杂乱胡须、长相不很起眼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外头裹了一件圆领袍子,但领口未系好,将内里的军巡公服露了出来,脚上的军巡皂靴也未来得及更换。此人正是翻找韩嘉彦书房,并找出凶器的那个开封府军巡。
团练他向张定远行礼,还未喘一口气,张定远就立刻道:
开封府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尹香香在开封府里,她指认了公主府的婢女杀了蔡香亭,知府刚带人搜过公主府。马三道。
这么说,你是刚从公主府回来的?张钦宇道。
是的,团练,大郎,这事儿麻烦了。因为长公主和驸马也被卷了进来,此事可能会被追查到底,我们是没办法轻易蒙混过去了。马三愁眉苦脸地道。
到底是不是长公主府的婢女杀了蔡香亭?张定远蹙眉问。
不是,肯定不是的。这事儿蹊跷极了,一看就是有人要嫁祸给那位韩驸马,我今天可是亲手在驸马的书房里搜出了凶器,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马三道。
你去搜驸马的书房做甚么?张钦宇奇怪问道。
马三解释道:我是想去找账簿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昨夜开封军巡与军器监的秘账丢了,再加上韩驸马突然造访红云寺之事,我怀疑是韩驸马派皇城司的干探悄声取走了秘账,所以我才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他书房里找到些蛛丝马迹。只是我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蔡香亭案的凶器
张钦宇咬牙:我们和蔡香亭谈的生意刚有了点起色,人就被杀了。爹,这尹香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咱们的人吗?您不是派她去服侍蔡香亭,好和殿前司御龙弓箭直做生意的吗?她为什么会指认公主府的婢女杀人,硬是把长公主和韩嘉彦卷了进来?若是事发后直接报开封府,我们反倒更好处理了
问题就出在她身上,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着要找马三。张定远不耐烦道,随即望向马三,那尹香香可接触过甚么可疑之人?
马三摇头回道:没有,只有韩驸马去见了她一面,据说当时姓韩的还想凭着一张俊俏的小白脸用柔情感化她,奈何还是啥也没问出来。后来尹香香就一直待在府圃里,由知府家的仆妇专门看管着,外面人不能靠近。
张定远烦躁地抓着自己的胡须,沉吟半晌,道:眼下这么办,我们现在被扣在宫里的这批货,是头一回以殿前司弓箭直的名义从军器监拿出来的,这事儿就全推到蔡香亭头上,反正他也没法张口辩驳了。但是马三,咱们之前以开封府军巡名义弄出去的那批货,绝对不可以被查出来,你给我看紧了。
这您放心,就算对方拿到了秘账,也查不到您头上。但我不大明白,这该怎么推给蔡香亭?那韩嘉彦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盯着就不放了,他可没那么好糊弄。马三问。
张定远道:押货的人韩嘉彦没抓到,这就好办。咱们要做的就是截断咱们和蔡香亭之间的联系,让韩嘉彦只能查到蔡香亭,没办法再往下查了。两个关键人物,尹香香和蔡安排的弓箭直内应,得想办法让他们闭嘴。
您要马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暂时不杀人,免得惹得更多人来追查。要想办法让他们没法供出我们来。张定远蹙眉道,显然他还没想到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马三此时犹豫了片刻,说了一句话:团练,我在那韩嘉彦的书房里,还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
甚么?张定远问。
一本奇怪的春宫册,我大字不识一个,书名看不懂,但那册子里画的画我看明白了。奇怪的是,那册子里画的都是两个女人在床上做那事。我当时急着找账簿,没工夫细看,也没工夫细想,不过我看到那韩嘉彦和长公主偷藏那本册子了。您说他一个男人怎么还好这口呢?
张定远怒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琢磨这些腌臜事,那驸马有甚么爱好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