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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单身的生活也挺快乐。每逢休假,单位的“影友”凑在一起去拍照。周一开始计划,周六做好准备。周日天还未亮,七八个人早已骑上单车奔向城外,就像打鬼子的游击队似的。我们热衷寻觅偏僻的名胜,较远到过大兴的团河行宫、房山的云居寺、海淀的大觉寺,甚至还跑到西山脚下的瑞云俺——考察“尼姑”的生活;当然,较近的地方,像大保台汉墓、卢沟晓月、圆明园等地,一年四季数不清要探望几次。到达景点,端起相机,横七竖八,一个劲的猛照;据说一盒胶卷之中能有一张“成功”的就不错。累了,哥几个取出自带的食品,围坐在一起开斋。无限的风光、优良的胃口、众多的菜品,伴着高举的美酒,真是无比的畅快。夜晚赶回家中,迫不及待地冲入“暗房”次日拿着“片子”到单位,大家相互比对,赞扬,或者嘲笑,然后筹划下一步的行动,感觉特有意思。偶尔发现一两张得意的作品,偷偷寄给报社,却始终不见回音,好像石头抛向大海。
比较有趣的一次,是拍摄火烧圆明园。那是一个盛夏的傍晚,太阳眼看就要落山,我们从遥远的凤凰岭赶回这里,已是又饿又累;来到“大水法”前,忙着支好三角架,先把被烧的景物摄入照相机内,焦急地等待夜晚来临后的二次曝光。老实说,圆明园是我年轻时的迷恋,它占据我那时不少的时光。我热爱这里的偏僻、荒野和幽静。每一个精美的残埃,都让联想起古人双手的智慧;落日下的荷塘,又让我可以触摸朱自清的“月色”
夜来得太慢!蚊子开始围攻上来,疯狂地闯入你的衣裤,吃你。尽快逃避这幻想带来的灾难吧!我们不停地蹦跳起来,自嘲的大笑,仿佛一群疯狂的痴人。拍摄时刻,快门开启,七八只闪光灯围绕着“大水法”齐闪,仿佛燃烧的火焰。“总算完活了!”一个哥们悲哀地说。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摄影也有风险,传说有位大师,为了选择最好的角度,不惧艰险,不慎断送生命。今日中国杂志社的编辑晓砷,知道我爱摄影,热情邀我给该社帮忙,甚至还为我准备了“临时记者证”又激起了我的梦想。开头情况还好,拍出的照片果然在刊物上发表,稿酬虽然不济,抵不过投入的十分之一;按现代人的说法,这也算是“风险”可当时还是心潮澎湃。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却把我吓的不轻。社里计划歌颂地铁发展,约我搞张“火热”的片子。在西单工地考察了一周,现场全都用铁板围住;感觉最好采用“偷拍”而且要在傍晚,因为那时的光线最美,施工也很热烈。选择好角度,正要按下快门,身后突然有人高喊:“住手!干什么的?”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带着袖标的保卫,急忙拿出“记者证”说明情况。“你不知道这是国家的保密工程吗?”那人更加严肃“这里是严禁拍照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走,跟我走!”就把我带到一间小黑屋里。“有工作证吗?”那人继续提问。“有,”我又把工作证递给了他。审讯了半天,那人最后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记者证、工作证、胶卷我们扣留,等我们调查清楚后处理。”我心惊胆战地等待判决。几天以后,单位人事处长喊我过去,出版社的社长也在那里,安慰我说没事。那社长还鼓励要再接再厉呢!我想:谁知道我这几日的煎熬?打那以后,我的热情巨减,就好像总有一盆凉水顶在头上。
后来?你可能也想知道后来。后来,我安静了许多,一门心思投入“卑微”的工作,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单位让我脱产去上大学,要我从一个普通的工人,晋升为组长,科长,处长。正是这平凡工作,改变就了我“多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