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雪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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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江南的冬天里，雪是越来越少见了。

    去年的冬天，其实应该是前年了，那是12月份，恰是冬至的那两天，我在凛冽寒风中行走在异地的街头，打了个电话回家，知道家里正在下雪。我这里虽然也是零度，却没有下雪，只是寒冷。这样的寒冷在这个城市里应该也是少见的，至今还记得在公共汽车里人们谈论天气时那惊恐的眼神。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阵发凉，低头一看，鞋底已经掉了一半了。这之后的两天，一直没有买到合适的鞋子，最后终于还是硬撑着穿着这双鞋回到了家。等我回到家，雪已经停了，天气又渐渐回暖。

    只是三百公里的距离，就可以阻断一场雪。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一年，在朋友们的一篇一篇的文字里，得知很多地方又下了雪，而我在家里却一直没有见到下雪，每天不是阴云密布，就是赤裸裸的日头。

    还是一样的三百公里，又阻隔了我看雪的匆匆来去的脚步。

    似乎总是不停地就这样错过。只是从前却不是这样少雪的。

    想起小的时候，常常是有大雪的，有一年，大雪的时候正是春节，我记忆犹深，那天的年三十，我们把烟花插在花盆的积雪中点燃，然后看着它飞上天，在空中幻成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朵，然后纷纷坠落在雪地里。。

    小的时候，还堆过雪人，是父亲和我一起堆出的，比我还高的雪人呢，我没能在它的鼻子上插上一只胡萝卜，因为雪已经冻成了冰，太硬了。其后三天里，雪人渐渐缩小，直至最后几乎消逝无踪，地上只留下一点点些须的影子，记述着它曾经拥有的过去。

    记得小的时候，冬天的屋梁上挂着许多冰柱，我们本地人叫它“冰吊子”曾经见过的冰吊子最长的有一尺多长，我们跑着跳着用扫帚打下它们，放在一起比较大小，不服气就再去砸一根，然后慢慢把它放在手中融化，或者放在口中吮吸。这样的冰柱子，大约也有10余年不曾见到了。究其原因：一是由于天气不再有那样寒冷，二是因为高楼渐渐林立，平房终于少见了。

    那时候，有雪的日子里街上常常会滑倒许多人，老师在课堂上不停得告诫我们不要骑车去上学，然而总是会有人滑倒，摔跤，每年下雪的时候，都常常有人因摔跤骨折而住进医院。那时的公交后常常拖了根铁链，现在是再也见不到了。

    然而近些年的天气越变越奇怪，常常整个冬天不下雪，到了3月份却忽然下一场雪，似乎是这严冬在做垂死的挣扎。幸好，还不曾见到过六月飞雪，否则的话，怕不又是一场惊世的冤情？

    几度的沧海桑田，在我们眼里或许只是神话，然而，这世界却确实在变，就在我们的眼前真真实实地变化着。真的不知道，是否还有什么可以永恒？或许这世界本就变数太大，只是我们不曾发现而已。

    只是还是始终有些不能明白，为什么没有了雪，却也竟会冷彻心脾？为什么没有冰雪的冬天，却比冰还冷，比雪还寒？

    轻轻一声叹息，满腔心事化作悠悠烟云，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