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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蘸好酱,替他倒上牛奶,牧清在旁边同陆振东一起喝酒,喝得正起劲。
其实他不会喝酒,但这种大喜的日子意义非同寻常,牧清就破例了,说起来他跟陆振东也算是老哥们的关系,老哥们见面哪有不畅饮一杯的道理,江湖规矩牧清都懂,当时一直有不少人过来院子中找陆振东喝酒,牧清见多了。
“你会喝酒吗?”陆玉锵不由有些担心,伸手去拿牧清的酒杯,被牧清用那种含水眼给瞪了回去,牧清第一次瞪着他,不满道,“再喝一点,你急什么啊。”
看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陆玉锵就知道他喝醉了,更是不想再让他碰酒,蛮横地去夺牧清手中的酒杯,牧清自然是不肯,同他争抢了好久。
抢着抢着身子忽然就上下颠簸了片刻,紧接着,一行清泪从他本就蓄着水的眼睛中滚滚而流,很快湿哒哒地流至下巴,浸入他的白色卫衣中,一摸便有濡湿的手感,不止是陆玉锵,旁边的向暖和陆振东也呆住了。
“小老哥这是怎么了?”陆振东也有些醉,羞耻的称呼随口就来,丝毫不顾忌辈分,他打了个酒嗝,半醉半醒地继续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锵锵?”
向暖也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拿了个蛋糕往牧清手中塞:“那吃点蛋糕,别哭了啊,蛋糕好吃的,就给你做的。”
在牧清还是小小清的时候,他在陆家好吃好喝地住了好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类型,那几天就突然挑嘴,独独喜欢吃芒果蛋糕,最好还加了奶油炼乳,一下能吃好几个,向暖自然是宠爱孙子的,每天都给他备着这些零嘴。
“清清别哭别哭。”向暖走过去拍他的背,一着急就说错了话,“让奶奶抱抱好不好?”
牧清说好的,向暖虚虚抱着他拍了拍背,他身上酒气冲天,喝得是多了,向暖受不了酒味,嗔怒去看陆振东,责怪他突然就把酒拿出来。
陆振东是个妻管严,敢怒不敢言。
陆玉锵大致能够猜到牧清难受的原因,平常时候他又好面子又坚强,断然是不会哭成这个模样,只能说酒后才发泄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心中大概是真委屈万分。
这哭应该是既高兴又委屈了。
陆玉锵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一面慢慢叫他不要哭了,后来牧清越有人劝却哭得越凶,陆玉锵适时想起一个词叫恃宠而骄,实在没办法,就把他拉到了自己卧室,按着他在椅子上坐好,拿毛巾沾了水,给他擦脸。
牧清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陆玉锵把毛巾给他,他抱了一会儿又突然耸肩,脸埋进手心,说我今天好开心,语无伦次的,又说对不起了,一直哭,但是止不住,弄到后来就困了,耷拉着脑袋闭上眼睛,下巴磕在桌上,睡着了过去。
陆玉锵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出去找客房睡,一开门,猝不及防间看到他爸他妈佝着背蹲在墙边,挨着门听得开心,一见儿子就出来,双双尴尬地起身,说:“不哭了?”
“嗯。”陆玉锵把门带上,“不哭了,喝酒了有点难受。”
“哎。”向暖也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我现在的心还在跳,好端端一个孙子突然变成变成了我弟弟,乱的我难受。”
“本来就不是孙子。”陆玉锵跟他妈说,“我的事也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