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两个人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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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前看过这电影。是多少年？不记得了。逐渐的苍老，总是让我记不住那些无关紧要的痕迹。或，我只要记得那电影，那一场超越一切的爱情，就够了。

    飞机，撒哈拉沙漠。高空的震颤里，他在努力，是想将已经死去的嘉芙莲再次拥入怀中，一起飞到天堂吗？瞬间，熊熊烈火吞噬了他，也吞噬了之前一直飘在他面前的她的纱巾。他的努力，在空中绝望的坠落。在具有浓厚的阿拉伯风格的匈牙利民谣里，一切，就这样的进行着，结束着，也，开始着。音乐，在火中不受干扰的继续着沉重和空旷。还有，无可奈何。原来，想要的最后的拥抱始终不能完成。一切，在毁灭里，成记忆的空白。

    他没有死。成了一个被严重烧伤且失去记忆的人。在悲凉忧伤的音乐里，他痛苦的呻吟是存在的疼痛的条件反射。那痛，是来自生命的挣扎，来自战争的必然祸及。因为他的失忆，他由一个匈牙利籍的历史学者艾马殊伯爵成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英国病人。沙漠中，他是骆驼背上不由自主的颠簸。生命的渺小和无能为力，是那么的真实。遮挡阳光的黑纱，仁慈的让白色的光线颠簸着。他，依然压抑地呻吟。那呻吟，是苟延残喘还是一种坚强？没有人知道。包括他自己。

    被废弃的修道院里，他躺在死亡的面前。没有反抗，连呻吟都没有，他，就那样的躺着，以一种混沌安静的继续着生存。那样的生存有意义吗？没有意义吗？生命，有的时候脆弱得人们无法触摸。那些残余的痕迹，是这世界的怜悯。

    只有战地护士汉娜在他的身边。她的爱人留在了战争中，再也无法与她相聚。她的好友在她的面前消失在硝烟中。战争，带给她的是接二连三的死亡之痛。可她不忍艾马殊经历随时都可能导致他死亡的旅途颠簸，坚强地以微笑和温柔独自一人照顾濒死的他。

    在宁静而安逸，仿佛远离了战争的喧嚣的修道院里，他在一本旧书里找到了记忆的回归之路。那些字句，那些图片。是他心里梦里都不会忘记的。于是，在那无力把持而悄然的坠落里，他找回了自己，更找回了她。是的，他的她的爱，让他找回了一切的记忆。

    注定的相遇，集市上的循迹。不被祝福的爱萌发，扎根。两颗火热的心在伦理道德之外，接近，深入，直至融合。战争，也爆发了。血与火颠覆了世界，疯狂与激情在那个炎热的没有雪花飞舞的圣诞节里爆发。胸前，微陷的凹处究竟是脊上凹口还是艾马殊海峡？或，这已经不重要。指尖滑过的每一寸肌肤上，有着爱的温暖，一生的爱，在那指尖轻触里是平静的永远。一生的柔情与激情，在本能的灵肉里成无分彼此的交融。

    现实，永远是现实。现实，永远在现实着现实。婚姻，家庭，责任，承诺。在爱的面前，是那么的遥远而近。是的，遥远而近。在道德这个巨大的屏障面前，当她终于转身，他的崩溃让他失去理智。但，只能如此。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错，是注定的一场离散，是注定的一场烟花。灿烂过后的凋零里，有多少的疼痛依然留在无人拥抱的深夜，遗留在四望苍茫的沙漠。爱，不被接受的爱，或，只能如此。他眼里被伤害的绝望，她眸间强忍的疼痛。彼此的疼痛在理智面前定格，然后，离散。

    如果没有她的丈夫充满嫉妒的杀戮，他们，将会如何？或各自天涯，各自孤单，各自怀念将是他们的归宿。或，他们会平静的生活。那一场疯狂的爱只能是不了了之的痕迹。可是，一切的发生毫无征兆。飞机，愤怒的杀戮，导致了无法挽回的悲剧。可以想象，当他看见她胸前挂着的他们的爱情信物时，那种愧疚的疼痛。“你这个傻瓜，我从没有取下过它。”是的，她从未停止爱他，如他一样。她的所为，只是身为一个妻子无奈的责任。黑暗的山洞里，没有他的陪伴，她独自度过了最后的时光。最后的时刻，她在黑暗中以生命记录着对他的爱。越来越少的光明，越来越少的呼吸，她等着他的归来。外面，阳光灿烂，她却连感受都是那么无能为力。他，在拯救自己的爱人的道路上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而这，仅仅是因为战争，因为种族，因为政治，甚至，只是因为一个名字。一切，无能为力的发生，继续着。

    终于归来的他，轻轻抚摸着她有如睡去的容颜。没有泪。是的。在那悲痛欲绝的时刻我没有看见他的哭泣。或许，那时的痛，是泪无法承担的。他在想什么？他能做什么？抱着她，站在沙漠里，仰望。他是在仰望天堂还是在仰望爱的曾经？那些，已经无力挽回。他，已经死了。他的心，他的爱，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她，带走了他的灵魂。黄色的沙漠，黄昏的人生。她的白纱巾轻轻飘在风中。

    我不会舍弃你离去。是的。他不会离开她的。失去了她，于他，已经没有生存的欲望。她最后的时光，是在记录着爱他的文字。他最后的时光，是在她的文字里平静消逝。一切，终于结束。一场爱情，一场战争。还有，那曾经鲜活的，相爱的灵魂。这样的结局，残忍。这样的结局，疼痛。

    英烟病人在1997年第69届奥斯卡奖评选中大获成功，赢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等九项大奖。影片对同名小说的改编非常成功，不仅保存了原著的印象主义的色彩，还颇具浪漫情调。通过二次世界大战中几个小人物间发生的事情，描述了战争的残酷，而战争背景下的爱情故事则更增添了一种悲壮和神圣。因为这部电影而引起的争执也非常多。譬如战争，譬如种族，譬如正义与非正义，譬如背叛婚姻，背叛国家。还有安乐死的是否道德。那些争执，真实而激烈。可是，我看这部影片，却，只记住了两个人的爱情。

    “因为我爱她，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

    他如是说着。是的。一切，仅仅是因为爱在他们的世界里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