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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发抖,口不能言。
不多一会,只见进来无数番役,各门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乱走。赵堂官便转过一副脸来,回西平王爷道:“请王爷宣旨意,就好动手。”这些番役都撩衣奋臂,专等旨意。西平王慢慢的说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查看北静王家产。世兄,还请勿怪”北静王听见圣旨,无可奈何,只有俯伏在地,恭恭敬敬磕头相待。西平王爷便站在上头说:“有旨意:北静王交通外官,依势凌弱,窝藏罪人家眷,更涉嫌谋反,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去世职。钦此。”西平王话音一落,赵堂官便一叠声大叫道:“拿下逆贼!其馀皆看守!”北静王猝不防及间被拿住了手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塞上了嘴巴。锦衣卫动作神速,两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分上中下捆牢了。
赵堂官即叫他带来的番役家人道:“传齐司员,带同番役,分头按房,查抄登帐。”这一言不打紧,唬得北静王府上下人等面如土色;喜得番役家人摩拳擦掌,就要往各处动手。西平王道:“素闻当日四王八公中,为北静王功劳最高,因此子孙得以世袭王爵,如今好歹看在前人的份儿上,不要过去无礼。”赵堂官恭敬站起来说到:“回王爷:临来前,皇上特意吩咐了,‘凭他祖上有多大的功劳,皇上的祖上也赏赐过了,没得一代功劳荫蔽几代的道理,何况逆谋’。”西平王听了,也不言语。赵堂官见状有些惴惴,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西平王,便找理由想躲开:“内府等处须得奴才带领查抄才好。”西平王便说:“不必忙。先传信后宅,且叫内眷回避再查不迟。”一言未了,老赵家奴番役已经拉着本宅家人领路,分头查抄去了。
不多时,只见有锦衣司官回转跪禀道:“在内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还没处理,又有一起人来拦住西平王,回说:“东跨所抄出两箱子房地契,又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北静王心中大颤,他从未放过高利贷,倒是东王没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搭,可是怎么会出现在他府上?正想着,便听老赵叫道:“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请王爷就此坐下,叫奴才去全抄来,再候定夺罢。”
西平王点点头,义正辞严:“私放高利贷乃是重罪,皇上和太上皇都曾屡禁,你身为王爵,竟然带头行此勾搭,知法犯法,罪上加罪。”赵堂官听见西平王出面责骂北静,这让曾经被北静阻了升官大路给自己人的赵堂官十分开心,吆五喝六的顺着西平王的意思大肆翻抄,一时间,又搜出许多违禁之物来。
北静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这个结果他也不是没有预料的,自从跟着老一辈糊里糊涂的混上了三个白痴王的船,他就预计到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是,这一天的到来还是提前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更没想到的是,皇上,或者说太上皇,为了除掉他们四王,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等地步——那些要命的禁物,分明是锦衣卫一路走一路塞进边边角角的。自己塞完再自己翻出来当罪证,便是欲加之罪,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啊!
如此大约一个时辰,锦衣卫终于心满意足的栽赃嫁祸完毕,兴冲冲的搬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出来讨赏。西平王原也知道今儿这一出的戏法儿,心中对北静不是不同情的,只是他是皇家内戚,只要老老实实,总少不了荣华富贵,是断不可能为了一点子同情断送自己大好前程的。因此飞快的把难得冒出来的怜悯之心踹到脚底,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翻检一通,就胡乱结案道:“从这些禁用之物并重利欠票来看,北王果然也参与了东南西三废王的逆谋之举,这禁用品皆是皇室御用,可见其野心;这重利贷券可证明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出处,更能看出谋反之举已然准备多年,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北静要是再看不出个究竟,也就妄称智囊了。思及自己一早备好后路,北静再度沉静下来,努力运用舌头顶出口中塞得不算很严的布巾,用不卑不亢的洪亮声音大声道:“罪臣自知有罪,不敢辩解,然而,罪臣却罪不至此,烦劳西平王爷带罪臣御前陈情!相信皇上和太上皇一定会对罪臣的陈述感兴趣的!”
西平王蓦然扭头怒视,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蒲扇般的大掌窝成偌大的拳头,可惜偏偏没处去砸,内心宽面条泪小人发出无声的呐喊——老子就知道,来抄北静就不可能顺顺利利,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昨天最关键的一场猜拳上输了?!
☆、118福祸相依北静逆袭
北静的陈情相当没有新意,但却效果一流。
他采取的乃是最为老套的嫁祸江东。
只是他的替罪羊选的恁地是好,硬生生在皇上和太上皇的围追堵截中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更让太上皇暴跳的是,这头肥羊羔还是他亲手送到北静身边的。
没错,正是得意忘形的太上皇二十多年来赠送给北静继茜香国裤腰带之后第一件赏赐——贾宝玉。
北静当堂掏出一枚文彩精华的通灵宝玉,往贾宝玉脖子上一套,贾宝玉呆滞的眼神瞬间就清明了许多,接下来,北静加诸给他的所有罪名,他全都用一种看上去特别能唬人的淡定表情一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