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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人处理些公事或是翻翻闲书,偶闲话几句,十分融洽。本朝不兴仕子考前拜访官员及从属,五服内宗亲参考的官员还必须避嫌,顺天乡试由皇帝和主考命题,其余各省均由主考命题,以防舞弊。是以臻玉这些天颇为闲适,不过偶与好友靳康三人传些话儿罢了。
八月初八,天未大亮,士子们便于顺天贡院前排好队伍,百步开外才是陪同前来的士子们的亲朋,一列军队铠衣佩刀环贡院肃穆而立。林臻玉站在队伍里,扫视前方贡院:大门前有一座“天开文运”的牌坊,贡院大门正中悬“贡院”墨字牌匾,大门东西建立两坊,分别书“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贡院大门外为东西两座辕门,大门分中、左、右三门。因此时贡院大门深闭,臻玉看不到里面格局,只能瞅见贡院围墙遍插荆棘,墙角各有一楼。仰头向贡院上方遥望,能看见一楼高耸,臻玉知道这就是有名的“明远楼”,居高临下,全闱内外形势一览无余,有监临官员登楼眺望,稽查士子有无私相往来、执役人员有无代为传递之弊。“这可比现代还要严些呢。”臻玉想。
前方一阵喧腾,贡院三门大开,此次考官们及卫士从内而出。林臻玉穿拆缝单衣,单层鞋袜,提着考篮徐徐随队伍前行。他之前的这位已头有华发,颤着手将大考篮递给监察官,考篮众物:砚台不许过厚,笔管须镂空,蜡台须空心通底,毡毯不得有里,糕饼饽饽都要切开……
贡院内的一排排号筒,成一长巷,巷口有栅门。入闱后,栅门上锁,同时贡院大门也封闭,鸣炮为响。
林臻玉打量自己这间号舍,很好,足够简陋!临窗一案,案上以放好卷筒和几张给士子草稿用的白纸,窗子只有空窗框子上,舍门漏风,靠墙放着一块薄木板搭就的床,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水盆,唯一让人欣慰的大概就是墙角放的新恭桶了。
两排号舍相对坐落,中间有三辆马车能并行的甬道,林臻玉的号舍正对对面两间号舍中间儿,斜对面的两位士子已经摆好笔砚,打开卷筒了。
林臻玉拿起扔在墙角的破扫帚,上上下下的把号舍的积灰扫净,又打开考篮,从中拿出一块雪白棉布,浸湿后将桌案、床板、窗棂、水盆一一擦拭干净。斜对面一位士子不屑的扫了臻玉一眼,又赶忙低头看卷。
林臻玉的考篮挺大,里面用薄木板固定隔成几格,里面的东西有林海、贾敏着人准备的,也有水泱添置的,吃食、水罐、药品还有棉布、笔砚烛台各占一格。
臻玉将笔砚、蜡台摆放到桌案上,从考篮里拿出一块很长很长的蓝色棉布,这是水泱着人给他专门织的,单层却比平常棉布厚上三四倍,臻玉将之按床板长度折了三折,余出一段正好折上几道当枕头。林臻玉拍拍床铺,很满意。此时林臻玉的号舍已经整洁一新了,来这排号舍监临的朱衣官员仔细打量林臻玉一番,唇角一勾不知在想什么。
林臻玉净手、正正衣冠,才坐于案前,研好磨后,轻轻将卷筒打开。乡试分三场,第一场考四书,文三篇,五言八韵诗一首。林臻玉思虑甚久,才在白纸上草稿…
及至午时,天气炎热,考生们已饥肠辘辘,不少士子从考篮里取出糕饼,草草吃完又伏案答卷。林臻玉也拿出用油纸包的肉饼,这些饼是今早四更的时候烙的,为了便于检查,放凉后就被马寿盯着厨娘切成鹅掌大的小块,因为天热,这样的肉饼只准备了这一些,只够中午吃罢了。
林臻玉吃过饼后,拿棉布擦净手指,拿出水罐倒了一瓷杯的水来。因乡试向来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只有每场结束的那天酉时,待考官将试卷收走并响锣后,士子们才可出号舍静立在自己号舍门所对的甬道上,等待巡检官员推着水车来后才能接水,所以士子们的水都要节省着用,不然一场内是没有补给的,只能挨着,若因此晕厥或走出号舍,只会被卫兵拖出贡院,取消此次乡试资格。
臻玉将上午所写细细看过,略改了几处,便放下纸笔,歪在床板上闭目歇息。半个时辰后方起身,小心的从水罐里倒出能没住盆底的水,洗了脸、手,林臻玉精神奕奕的继续答题。一直到酉时末,才停笔。
巡检并卫士抬进两筐蜡烛,分别至各号舍窗口分发给士子们。待用了糕饼填饱肚子,林臻玉点燃蜡烛,在灯下又将下午所作细细品检,增减了几处,又研读一遍。之后林臻玉将考卷、草稿、笔墨一一收拾妥当,吹灭蜡烛,点了把艾草驱蚊后上床休息。此时戌时三刻。
臻玉躺在硬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在心里苦笑,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过多了,这一点子苦都受不得了么?一时又苦中作乐的想,这没有窗纱和窗扇的窗框子倒也有好处,小风吹进来多凉快呀!胡思乱想中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