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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毛女故事梗概递过去,对着他们提要求:“要深情,情在词先,不能以意害情;要重立意,这部戏的立意是悲悯百姓,不能将杨氏父女写偏成愚夫痴儿;要有力,曲儿唱出来铿铿如掷金石,要唱出‘我要活’的倔强挣扎,不能一味悲苦;声腔要优美流畅,易学易唱,朗朗上口……”
君清氿说完又看他们的反应,这一看,心下更放心。对她这一长串的要求,孟、沈夫妇连同柳师师却没有任何的方案,都听得认认真真,只差手里拿个笔记本字字记录。
都听完之后,孟三郎便低头念起了他写的那篇梗概,沈姑姑和柳师师都在旁听着——其中还有几段君清氿仍旧记得的唱段,不过大部分记不得了,只能等专家来编。
念着念着,两位前行头、行首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哽咽。念到杨白劳受不了卖掉女儿的痛苦喝了卤水,柳师师更是小声呜咽起来,孟三郎也停下来感叹了几声。
幸好君清氿自身记得的唱段不多,喜儿到了黄家之后的部分基本都是大纲,还能顺利读下去。
读到喜儿变成白毛女,问出“为什么把人逼成鬼,问天问地都不应”一句时,孟三郎不禁掩纸叹道:“这一句有国朝初已斋先生《窦娥冤》的口吻,小人写不出这样的气魄。”
君清氿轻咳一声:“没事,你们尽管写,到时候改吧改吧就好了。”
而且我本来也打算写成《窦娥冤》,这哪是我们能搞的,有个低配版就不错了。
孟三郎叹道:“殿下写的这些虽都是质朴的白话,要改却难再改出这样的气势,小人只好尽力,却万不敢担保……”他摇了摇头,重新念完那份梗概,对着稿纸沉吟了一阵才开口:“依小人愚见,殿下这故事不必改成南戏。殿下所求不是尽快流传开么?若此则可改作诸宫调,只消一人抱琴而唱,比排戏快得多。”
诸宫调是将不同宫调的曲子混成套曲,各段曲词间插说白,有说有唱地讲一个故事。唱曲时配上笛箫弦索伴奏,倒有些像苏州评弹、天津时调之类,一人就能从头到底唱一个完整的故事,却比需要配合排练的南戏搬演起来容易得多。
君清氿没有任何意见,你们是专家,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只在乎结果。
只要最后出来的东西、达到的效果是她想要的,她就可以。
听到“诸宫调”,流云像想起什么一样对君清氿说:“殿下,奴婢记得龙虎山救下的姑娘里面有善于长诸宫调的,不如让她来唱?”
“可。”君清氿淡淡:“那些人摸过的底待会拿过来给本宫看一下?”
不说她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群人。
孟三郎看了沈姑姑和李少笙一眼,道:“拙荆与班主都能唱几句诸宫调,我这便先赶着填出一支,请殿下赏听。”
他便拣了一支【仙吕调·剔银灯】,填了喜儿听见自己被呼作白毛仙姑后的愤恨悲凉。
接着沈姑姑和柳师师唱了一遍,听得君清氿气血沸腾:就是它了!
凭这个,还怕什么舆论战?来一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