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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享受幸福的时候时,我变得横行霸道。对任何东西都看不顺眼。人有很多怒火的,都因为很多事而忍耐住了。没有压力的时候,这些怒火就会走出来作威作福了。直到酿成火灾,才会懂得收敛。
我读了九年书,我看这种辛苦是什么也体会和替代不了的。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尝过读书辛苦的滋味。我希望能在假期补偿这一切能够毫无顾忌地发泄。
后来发泄变成了麻木地活着,天天呆在家里做着同一样东西,埋怨着一切,咬牙切齿着。
恐怕只有我有这个权利,因为我懂得去使用这个权利。没有做到宽容,而是希望任何我面对的东西都完美无比,对我宽容无比。有不适合的地方,我就攥紧拳头想把一切给毁灭。如果可以让世界上任何人知道我的威力,见到我就害怕,那有多么的好。
我就是一个野心家,看不惯很多东西。无休止地发泄,这是平时忍耐的后果。
火灾。我从来没有认识到这是个多么严重的词。因为我从未亲眼目睹。从来就当作是一场儿戏。我在电脑玩过,模拟人生中,有了火灾,人是不会死的,大呼小叫一下,消防队就会来,人丝毫不会受到损伤。电视上的孙悟空,用火烧更家没事。
我不害怕因为我没有接触过。
我太平安了,整个暑假。
我一个人在家。
电视卖广告,瞎等着下一个电视剧。我低头沉思,假装我在有深度地思考问题,而不是在浪费时间。手机响了。蓝色的屏幕一闪一闪的。我伸手去抓。
是短信。我总在上帝保佑着能有新东西等我。因为看到的都是陈旧的东西。我不是电影,足球赛,为什么经常重播着?
短信打开了。
“火灾降临了!”
我就看到五个字。不知道是谁发的。火灾降临。我没有去注意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注意。反而嘲笑了一下。荒唐!又是一些人在捣乱了。手机经常收到什么中奖的信息,我想如果是真的我一个月就会成为亿万富翁了。
我肚子饿了。本来想邀个人出去吃饭的。我怕撑不住,毕竟按照我的收入很容易破产,我的意思是,花十块钱买件衣服我就会破产了。
人多得很,在这个饭店里。墙壁刷了红色油漆,有点恐怖。咳嗽的时候会担心吐血了。有人联想起火。
我很讨厌这样,全部位置都被霸占了。他们一大伙人讲粗口的讲粗口,说笑话的说笑话,失恋的失恋,而我就象贼一样看着每桌子人吃完饭然后就飞快跑着去坐生怕别人抢了。我记得前年我因为走了一天的路到一家饭店,那些饭菜可口能把人体所有口水都引出来。可是人山人海,坐着享受的一大堆,站着的一大堆,没人家那么能争,一直站了两个小时,跟讨饭似的,站在一桌人的旁边,看着男的向女的调情,然后又搂有抱的。我就想假如我能坐上去,被那个男的抱一抱也没什么了。现在想来真是坏思想,不过那顿饭也是世界上最难混到的一顿饭。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个时候也没有交费的午餐了。
现在又一种悲惨的事重演了。我很瞧不起人,现在我象在乞求他们快点吃完好让我也讨口饭吃是在叫他们瞧不起我。我尽量装出根本不在乎的样子,显示我的高贵,我向让那些凡是能看到我的脸的人都能领略我的高贵和尊严。让他们知道这个人是不好惹的,你最好小心点。
但是极力掩饰的人也在极力暴露着他的内心。我还是觉得我在乞讨。
不算难等。因为那桌子人在听一个电话,这里吵,所以就出去了。
我跟着他起立的屁股坐下,却被一个妇女推了一下,狠狠地推了一下,我打了趔趄,我冲上去把她给撞倒了。她倒在另一个拿着饮料的服务员身上,两个人都倒在地上,我幸灾乐祸地笑着。
她不知道是谁把她撞倒的,因为我是从她后背进攻。她觉得好象是我,就冲我横了两下。跟着服务员到洗手间烘衣服去了。
“小朋友,你要点什么?”
“你说什么?!”我喝道。同时眼睛往上狠狠地瞪。
“你要点什么?”
“我是大人!哈哈!什么小朋友?你竟敢这么叫我!”
她摇摇头似乎在说此人流氓一个,不好惹。记完之后立即走开。
我14岁。过两天就生日。看来只有人在14岁的时候才能发这么大的怒火,因为他们一点也不懂事。认为世界是由他们来摆布的。没有尝过所谓的“酸甜苦辣”靠直觉理解这个世界。被人骂作“还小,没有经验”我长大后,还是跟普通人一样,尊重常理,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可是这种道理,我现在暂时无法接受无法理解。因此我更加珍惜现在。我宁愿做个“不懂事”的人。
我不知道到什么年龄就会停止发泄,失去激情,我暂时现在没有。
火灾!火灾!火灾!
我听到一种声音。拼命叫着火灾,那种气势好象几千万的人围着一个房子转。
如果真的火灾来临了。我会充当什么样的角色?什么角色都比一个逃生的人好。我希望我是火的本身,宁愿给别人造成灾难,也不愿意自己再承受灾难。不是我黑心,这世界从来就是互相给予灾难。
“你知道吗?”我对刚才那个妇女说。她就坐在我旁边。
“火灾就要来临了。”
“什么?”她觉得我只是个弱智的人。
“是的,”我说:“这是一场人类的灾难。从未遇见过的大火灾。”
“是吗?”
“是。恐怕你们要尽早搬到月球上去了,人类无法胜任——无法制止。”
她不说话,继续喝她的水。
“你得赶快了,不然就来不及了。火灾来得很迅速的。随便租一辆车去吧。月球很小,容不得所有地球人”
她赶快走了。
后来我被推推搡搡地滚出了这饭店。我嘴里头还刁着半个牛扒,沾了黑椒的。
“你们竟然不信!”我嚷着。牛扒掉在地上。被一个讨饭的抢了。他大概以为我们是同一职业的才敢抢。这种人受的委屈太多了。我想请他吃顿正宗的,可是囊中羞涩。
难道我就那么没有说服力?我企图去说服世界上任何人到月球去。尽管我对我的谎言半点都不相信。
火灾!火灾!火灾!
我听见这种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平时我在上课的时候要是听见这种声音一定会尖叫的。但是现在已经麻木得认为任何事都是司空见惯了。
回到家里。又能干什么呢?看来一天中最不无聊的是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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