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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证书也跟结婚证一样喜气,好合好散,各奔幸福。来!为姐离婚干杯。
我喝了一口酒,说,为什么呀?前些时不是还好好的吗?看上去掏哥应该对你不错啊!掏心掏肺的
萝卜腿白了我一眼,什么掏哥?你个女孩子不懂男人,王掏就是个人渣,流氓,什么地方都能掏鸟的那种,我们其实一直都各玩各的,可我顶多跟你们喝喝酒,打打麻将,说说下流话,但是他什么都干,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老娘早就不想跟他玩了。哎,怪只怪我当初只看他工作好,是公务员,人也帅,没有深入了解,一见钟情,搞什么闪婚。不过,我想通了,没有男人我可以做更多事。
我倒满酒对萝卜腿说,姐!来,我们干一个,为单身干。喝完我接着说,姐,去年吧,王掏给我发了一条黄色短信,也许是发错了,也许是故意,不论怎样,我都没理他,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跟你说这事,现在可以大胆说了。
高跟鞋说,哦,他的黄色短信,我也收到一条,我也没理,是不是那条“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上下相动,快乐无穷”啊?呵呵呵。
萝卜腿笑了,不稀奇,他的黄色短信跟他的炮友一样多,不是说你们啊!咱们是姐妹,我相信你们,他本来就是人渣,我跟他刚认识不久,他就发黄色的谜语要我猜,只怪我当初太傻太天真。
我说,你这是“以身试法”种下的果,你们看我,我现在还保持处女之身,除了新婚之夜,谁都别想。
切!别提你的贞洁观了,谁想啊!我还是对黄色谜语感兴趣,姐,快说说,让我们也猜猜,别一个人独吞啊。高跟鞋已有几分醉意,满脸桃红。
“离地三尺一条沟,一年四季水长流,不见牛羊来吃草,只见和尚来洗头。”哈哈哈,这就是王掏他妈的个傻逼。萝卜腿恨恨地说。
这谜语不严谨,不严谨。我笑着说。
高跟鞋说,改改不就好了,改成“不见牛羊来吃草,不让和尚来洗头”哈哈。
萝卜腿说,好好好,来,为不让和尚来洗头走一大口。
好,好,好,走一大口,不让和尚来洗头。
那晚上我们仨都喝多了。
高跟鞋跟费威同居了,有时费威到高跟鞋的文城大学住一个礼拜,有时高跟鞋去费威的体育学院住一个星期。他们同居着,同居着,交换着彼此,洗头,吃肉,喝汤,日升又日落。但高跟鞋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但她又不明确哪儿不对,她总觉得缺点什么,是什么?她有点迷惑。
天还没有完全黑,秋天的校园里有点落寞,白玉兰行道树没有春天那么烂漫夺目,它们经过前一天细雨的浸润,树干斑驳湿潮,树叶深绿、浅褐,都反射出一种微弱的亮光,夏日的余威是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秋季,一点过渡都不需要,就像洗脚城的小姐对他们的客人一样,一上来就脱个精光直奔主题。
费威驾着金色的哈雷进了校园,高跟鞋双手环抱着他,脸贴着他厚实的背,玉兰树一棵一棵向身后退去,车拐了一个弯,高跟鞋突然说停停停。车停了,高跟鞋指着教学楼后面第一棵白玉兰说,看见没,那棵树开了两朵花,纯白的两朵玉兰花。费威说,你还真是花痴,以为你的什么掉了呢。
高跟鞋干脆下来,走到树的近处仰脸观看,围着这棵奇怪的白玉兰转圈。费威停好车,跟了过来。
高跟鞋说,我昨天在二楼上课无意间看到了,就这棵树有,而且只有两朵,多么像一个奇怪的人啊!秋天开花,在这些暗淡的墨绿浅褐之间突然发现了两朵这么大花瓣的白鸽般的花,显得这么突兀,也不知它们什么时候凋落。
费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两朵花,一朵是我,一朵是你。
错,两朵都是我,是不同的两个我碰面了,她们在交头接耳,在争辩,在纠缠,费威,你还是不懂我。高跟鞋还在仰着脸看花,仿佛自言自语。
费威拉起高跟鞋的手说,走吧,是,我是不懂你,你是教哲学的嘛!说完拉高跟鞋向哈雷摩托走去。
来到了高跟鞋的小屋,费威说,是不是七道菜馆的菜放了伟哥啊?每次吃完后,我总有性冲动。说完上前就搙高跟鞋的裙子。高跟鞋推开他,说,德性,大自然的每道菜都能助性,不信你问眼镜妹,她写美食专栏的。费威又贴上去,我不管,先弄完再说。高跟鞋掐了费威一下,叫他去拿套。费威说总穿个雨衣没意思,他要深入了解,直面人生。高跟鞋说那我们去洗洗再来。费威软了,他说你先洗,我抽根烟。
完事后,高跟鞋说,跟我想象的总不一样,或许你心灵上不懂我,身体上也不懂我,你就不能换个花样,来个燕同心,空翻蝶之类,总是乡野屠夫用的那招老汉推车。
费威吼道,淫妇,跟我想的也不一样呢!我以为我跟女人做一次就可以去死了,可我跟你做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没有死的必要,总以为这是世界上最奇妙最好玩的事,可是做完,却发觉不是。
死一般的沉寂后,高跟鞋说,那你走吧!
费威头也没回地走了。
高跟鞋顺手拿起一只高跟鞋狠狠地向门砸去。虽然她不断地购买各样高跟鞋,但她发觉最终她要的不是高跟鞋,或许,男人也像高跟鞋,她若有所悟,就像当年叔本华发现“欲求和挣扎是人的全部本质”时那样激动。叔本华说,人生就像钟摆,总在痛苦跟无聊间来回摆动,而痛苦跟无聊又决定于人的意志,可意志却是需要我们不断求证的未知。
高跟鞋觉得她现在就是需要求证一种未知——意志。
费威十天半月就会光顾我的书店一次,店员小艾总在我面前提他,而且提起他的时候满脸憧憬。也难怪,有多少小姑娘能抵得住金色哈雷上高大威猛教练的诱惑呢?就像好多男人抵不住嫩模制服诱惑一样。他每次来,我还是免费一杯卡布奇诺。他有时不买书,要买就是好多本。他今天买了一竹的一套“杂交响乐团购买力不从心”十部曲,其实就是一竹写的包括岸、春天不胡来、我瞎、我我我,火火火、蝉鸣就是我的歌、落地、和尚眼中的鸡、冯唐易老,傲寒难封、80岁给我一个妾、我想跟莫愁谈谈等十部畅销小说。我问他,l了解一竹吗?
他说,一竹是著名先锋僧人,以小说闻名于世嘛!
我说,一竹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看透红尘,而不是看破,所以他能在庙宇和青楼之间进退有余,进能跟红颜上床讲玉女心经体验肉蒲团,退能青灯古寺阿弥陀佛寒山拾得,你看他的小说语言,嬉笑怒骂间暗含质朴真情仁爱,让人噙着眼泪笑,含着心酸哭啊。
费威说,不愧是自由撰稿人,懂的就是多,那你是看破还是看透呢?
我说,我没有看透,也没看破,正饶有兴味地看呢。
晚上,费威在qq上找我聊天。他说,颜如玉,皮蛋吃完马上喝啤酒,口里是什么味?
我说,不知道,只知道皮蛋被美国评为全世界最恶心的食品之首。你现在是一边吃喝一边跟我聊吧。
他说,你真聪明。不过恶心也要吃,因为现在手头找不到吃的东西,女人生孩子也恶心呢。
我说,什么味呢?
他说,你不是美食专栏作家吗?这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小保姆嘴里的口水味,苦涩清甜,回味悠长。
我说,你就是这么对高跟鞋的吗?
他说,高跟鞋跟我没关系,我们分手了。
我说,你们不是同居了吗?说分手就分手,太不负责了。
他笑,说,同居又不是结婚,同居就要一辈子负责吗?亏你读那么多书,脑筋不开窍。
我说,现在我才发现,你蛮恶心,就像你嘴里的皮蛋。
他说,别装,高跟鞋起码不装,风骚就风骚,淫荡就淫荡,坦诚点好不好。
我脑子里突然涌现费威口里嚼皮蛋的恶心样子,黄绿恶黑的汁液,再加猫尿一样的啤酒。给老子滚!我拉黑了他。
真是浪费了我的卡布奇诺。我当初接他的电话为什么会出汗呢?那种不自觉的痛快淋漓就这么夭折了,那贴地飞行的快感或许只是金色的哈雷传递给我的。有些人就是这么浅薄,就像一部车,骑行几十公里就知道他骨子里的柔弱与单调;而有些人却是暴躁强悍的车,你开到报废都不能理解他的深刻。
我无端地悲哀起来,为高跟鞋,也为我,一个女子过于聪慧就是负累,或许对于感情,女人们更要学会憨钝,不能太过敏感,这样才是福,否则又平添一重心事。
人的感情真是好奇怪,一段一段的,都会走向各自不同的结局,然后又开始下一段。
萝卜腿终于在市广电中心成功举办了她的个人首次画展,画不多,33幅(她正好33岁),幅幅精品,特别是她画的女人系列给人强力的震撼。画展当天,就有人用500万预购了她的三幅作品,一幅马桶上的女人,一幅绣荷的女人,一幅看月亮的女人。不过,还是画展开幕的那场婚礼给她迎来了更大的声誉和名气。那天我与高跟鞋赶到广电中心时,婚礼刚开始,我们四处找萝卜腿,未见其人,突然一阵送葬的哀乐响起,与会人员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四名黑衣男子抬出一具黑色棺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黑衣人砸开棺材上的铜锁,音乐马上变成了婚礼乐曲,但见萝卜腿身着婚纱,轻盈地从棺材里跃出,在两名男子的簇拥下走向主会场,除了没有新郎,婚礼的每个环节都不缺,司仪是画院院长李鼎新,证婚人是著名行为艺术家高浩胤,高浩胤给萝卜腿带上了一枚婚戒并语重心长地说道:“祝福你嫁给了你自己,祝你幸福,祝你画笔健健,永葆青春。”
好多人都在揩眼泪,我与高跟鞋更是哭得一塌糊涂。
美国著名作曲家abmd据此行为艺术谱了四个乐章“葬”、“活”、“婚”、“飞”沉重的音符伴随风雨交加,生与死诀别之际,如泣如诉的竖琴倾诉衷肠,突然地,一阵婚礼乐曲把人们带入视听高潮,只听见,你愿意吗?我愿意!这一问一答的同一个女声反复出现,一个把自己嫁给自己的爱情故事完整呈现在大家面前。作品顷刻风靡全球,感动了无数女观众。
那天晚上在街心公园散步,碰到高跟鞋,我跟她在长椅上坐下来聊天。
她说,你不要对自己太苛刻,有合适的还是把自己给交出去吧。
我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真的跟你的费费吹了?
吹了,他不是我的菜。她无所谓地说。
哼哼,不是你的菜,干嘛跟人家同居啊,贱的是吧。我说。
她说,不试怎么知道不是我的菜,你的观点怎么这么传统呢?眼镜,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我不苟同,还守着个处女膜当宝贝,你都守了30多年了,有什么用呢?赶快破了它。否则就是亏待自己,你看我就不亏待自己,呵呵。
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我坚决拒绝婚前性行为,我倡导坚贞,准备建一个贞操网站。我已经去武汉同济医科大学拿到了处女证明。我郑重地对高跟鞋说。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高跟鞋不停地笑。
笑什么笑,道不同不与为谋。我回了。说完我站起来掉头走了。
高跟鞋说,真走啊,哎,记得看礼拜五的“非诚勿扰”啊,我上了。
我转过头,高跟鞋还在长椅上坐着,双手伸开在椅背上,无比妩媚。我说,不够意思,也没找我跟萝卜腿拍片,帮你说好话呀。
她笑,说,用不着,用你们是大材小用,我用高跟鞋就够了。记得看哦!
高跟鞋真的上“非诚勿扰”了,她说她用征婚来求证一种未知。不过她站了很多期。她说她要一直站下去。是的,站下去,站下去,我们就会得救。
我的贞操网页点击率也很高,我把自己的处女证明做成网页任人浏览,但愿更多的人看了能自尊自爱,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都能坚守爱的贞操。还有,我的美食专栏停了,我正集中精力创作一部据说,吃了它之后的小说。
萝卜腿就不说了,人们都说她的画作跟行为艺术女权主义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