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速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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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a君，很无聊，开宠物医院，开麻将馆；赚了钱，更无聊，前不久他又办学，搞了许多补习班误人子弟，其中有个诗歌速成班。一日，诗歌速成班的老师有事请假，他电话叫我去给那些未来的诗人们讲一节课，薪酬200元。我也很无聊，心想，45钟赚200块虽然不能跟百家讲坛比，但也很划算的，还能过一把老师瘾，欣然买一包中华烟提前犒劳自己，屁颠前往。

    来到教室，底下坐着四五十个诗青，女多男少。还没走上讲坛，底下就呼声一片：一竹老师好！

    我一声不吭，掏出一根中华烟，点上。吹出一串烟圈说：抽烟随意，写诗随意。底下立马就有几个就掏出烟点上了，男女都有。

    开始上课，我说，看你们底下女同学多些，今天就先讲俄罗斯白银时代女性诗人的“帕尔那索斯山”我背一段诗，看你们知不知道作者是谁。

    “有一个罗马正愉快地坠落

    就像夜晚的水从白色的桶里倾倒而下

    家家户户的庭院如同高卢人的村落

    路过的女人聪明贤达

    哦，隐秘的快乐夜夜都不缺乏

    ”

    我背诗的时候，发现第一排胸脯很高的一女诗青眼睛不停地盯着我，眼神充满诗意的憧憬。虽然我久经沙场，诗毒入骨，但也经不起这么多双眼睛瞄啊！我点了第一排的她，哦！好像她的名字叫鸽子。鸽子准确地说：“这是阿杰琳娜－阿达莉丝的诗歌日子，阿达莉丝的情人是勃留索夫，他是象征派的领袖之一。”

    我只好又背一首。

    “大地的忧郁者，赶快站起来吧

    你，月亮！

    啊，扯破了白色殓衣的胸襟

    把雨水当做甜蜜的酒饮下

    她再也不把忧郁毒药的秘密

    还给我们！”

    最后一排眼睛细弯的一女诗青说：“这是涅莉的诗，但是，涅莉是男诗人托名的空有名字的女诗人，这些诗是勃留索夫跟他的又一名小情人共同炮制的。”

    哇！你们的知识面都不窄嘛！这诗歌速成班有必要学吗？我在上面问他们。他们在底下说，太有必要了，可以互相学习，以诗会友，互动最好了。我又从荷包里掏出一精致的银酒壶，抿了一口酒，说，诗酒一家。于是，底下诗青们都拿出尖叫、蓝带、可乐什么的。哈哈！

    我继续讲，诗歌就是玩语言，玩爱恨，玩形式，玩自由，就是把一句话分几段写。再背一首：

    “你嘴唇的枪击

    除了太阳，一切都沉沦

    高飞的鸟减轻我们灵魂的负担

    太高傲了以至不屑去死

    鸦背驮着夕阳，黄昏里织满了蝙蝠的翅膀

    谁在南方群星之间用烟写你的名字

    还没背完，高胸脯鸽子就站起来说：“一竹老师，第一句是麻醉诗人阿尔托的句子，第二句是拜伦的，第三句是埃利蒂斯的，第四句是托马斯的，第五句是闻一多的，第六句是聂鲁达的。老师能不能背诵自己的几句诗我们听听”

    我猛喝了几口酒，脱口而出：

    “我的诗是语言的寺庙

    我是这座庙唯一的菩萨

    没有一首诗是诗

    它们不过是我供奉给自己的祭品”

    鸽子愣了愣。眼里放着光，说有顾城北岛的味，一竹老师真棒！

    我继续说，天才没有性别，一竹老师也托名女诗人再吟一句诗：

    “我挺着丰满的胸脯

    奶我的祖国”

    掌声雷鸣伴着下课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