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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心底暴虐是靠自残来熬过去的,但遇见盼宝以后,自残没用了,只有无眠的夜晚一些疯狂病态的臆想会无休止地折磨他的精神。
可他还能控制住自己。
那次爆发后的夜晚,他模模糊糊抱着盼宝睡着了,但将睡未睡之际,他感受到他的盼宝用手描摹着他的眉眼,声音温软地轻声道:“傻瓜,你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他那时便觉得,任何药石无医的不治之症也能在这句话里顷刻痊愈。
他心中有一只凶恶的猛兽,曾在黑暗的囚笼里不死不休地挣扎咆哮,囚笼摇摇欲坠濒临垮塌,然后猛兽看见了一株阳光下娇艳欲滴的蔷薇,它终日为这美丽心折神惊,梦牵魂萦,于是狠了命破笼而出,想折了这株蔷薇,占有它,毁灭它。
可是它越靠近越痛苦,越靠近越犹豫,这株蔷薇的美丽依然令它目眩神迷,令它想独自占有。
可它也愈发爱它在风中自由摇摆的姿态,它最终选择了拔掉自己的利齿,折断自己的利爪,心甘情愿低了头,小心翼翼地去轻轻嗅着它的馥郁芬芳。
盼宝……
我心中有猛虎,却愿为你细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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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去往伦敦机场的路上,蒋恒学来见他了,同他轮廓有五分相似的男子有一双深邃忧郁的深窝眼,眉目深刻,有着混血儿似的逼人的英俊成熟,但偏偏气度中有东方人的温雅,风度翩翩,彬彬有礼。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蒋恒学。”蒋恒学不带任何敌意地看着他,甚至偶尔的打量之中,带着点好奇与亲切。
“你好,我是莫云归。”云归看着眼前的人,他以为他情绪会很动荡的,但奇怪的是,心底居然没有生出多少波澜来。
蒋恒学那时约他在一家咖啡店见面,掩唇轻咳的时候脸上带着点苍白羸弱之感,蒋恒学对他的冷淡并不介意,抿了口咖啡道:“舒涓今年嫁了人了,是个中年富豪,但好像追求她很久了,应该会对她不错的。”
云归低了头,垂下的那双凤眸颤了颤,投下的目光晦涩难辨,但他依然沉默不语。
“我以为你会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你倒是和爷爷说的一模一样,性子冷淡,倒比我更像他。”蒋恒学自说自话也不嫌没趣,仍是勾着唇,“我都能猜得到爷爷大概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蒋恒学性子软和挑不起大梁,所以需要你这样性格的来帮衬我?”
“其实爷爷没说实话,我不够杀伐果断没错,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母亲家族有遗传病史,具体病名我不透露了,总之指不定哪天就发作了一命呜呼了,我妈一直瞒得很好,爸又死的太突然,但爷爷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事,他惯来重视血脉,大概是想把你做下一个继承人培养的。”
“……蒋家子嗣稀缺到这种地步吗?”
“蒋家直系确实是,在知道有你之前,我这辈,我是唯一的男丁。
蒋谒云其实也算不上个好父亲,我其实想当一个画家的,他便一直在逼我,哈,是不是很可笑,蒋家继承人居然想去做个画家……”蒋恒学神色有些自嘲,“我在他威压下长到现在,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恶意,我那两个留学着的姐姐也都是私生女,不过是全了我母亲的面子,舒涓性子过于刚烈,要是她愿意真的放弃你,你便也会一直生活在蒋家了,不必这么晚才认祖归宗。”
“……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云归想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