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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谦尚在匪手么?”万柳堂道:“被那淫孀掐走,尚待搜寻。”说话间,这师兄弟齐飞身蹿到房下。群贼的领袖大半受伤,所有一班从匪,抢救着匪首们奔逃。慈云庵主立刻也飞身蹿过来,侠尼究属佛门弟子,知道这两位淮阳派的领袖,掌下无情,那淫孀尚未搜获,徒杀戥这些匪党,有背佛祖慈悲之心。自己遂一摆镇海伏波剑,腾身飞纵。扑到前面一道月洞门前,正有一名匪徒,从墙隅暗影中飞身蹿向月洞门,慈云庵主一声轻喝道:“孽障哪里走!”
匪徒听得背后语声,再回头时,庵主已到了背后。匪徒翻身探臂,挥刀向庵主猛戳。庵主喝声:“来得好!”伏波剑一颤,把匪徒的单刀震落地上,铁腕翻云,伏波剑“拨云见日”冷嗖嗖向匪徒的头上斩来。匪徒吓得缩顶藏头,一抹身想逃出侠尼的剑下,慈云庵主是虚实莫测,伏波剑没想伤他。就在他一翻身,左足往前一点地,左手的剑诀“云龙探爪”照定匪徒背后第十节脊骨下“阳关穴”点了点手。匪徒吭了一声,立刻脊骨一软,倒坐在地上。
慈云庵主向万柳堂招呼道:“万老师,不要伤了匪徒的性命。留他活口,好追问女贼的踪迹。”慈云庵主再看鹰爪王,已不在身后,急忙纵身蹿到月洞门墙头上,一眼瞥见鹰爪王已经追上匪党。竟如生龙活虎似的,蹿入匪党中,当者披靡。举手之间,已击伤了三四名匪党。慈云庵主剑交左手倒提着,右手打着问讯向鹰爪王招呼道:“王师兄请看在贫尼面上,饶恕这班孽障,叫他们逃命去吧!”
鹰爪王被慈云庵主一招呼,立时住手道:“庵主吩咐,敢不遵命。”慈云庵主忙又向匪党招呼道:“你们作恶多端,本难饶恕。贫尼体佛祖慈悲之志,赏你们一条生路。此后再要怙恶不悛,就是逃的开我们掌握,也必遭天戮,孽障们快带着你们受伤的弟兄逃命去吧!”匪党们正在象已入网罗的雀鸟,无法挣脱,侠尼这一网开一面,立刻呼啸一声,拖负着同党,逃出陆家堡。
鹰爪王这时把前面几处屋舍搜过,并没有那女屠户的踪迹,跟着慈云庵主、万柳堂会在一处。庵主的两个女弟子修禅,修性也在屋面上排搜了一遍。偌大的宅子,已经全是空洞洞的,除了那被庵主点伤的匪徒,再没有一个匪党存留。鹰爪王向万柳堂道:“师弟,你我想不到竟为这群鼠辈所弄。我们今夜再把女贼放走,我们弟兄有何面目再在江湖道上立足。”回头又对慈云庵主说道:“庵主!我们忝列武林,不应该过形手黑心辣。但今夜为事势所迫,顾不得许多,只得把那匪徒严加拷问一番了。”万柳堂尚未答言,慈云庵主忙说道:“王师兄不用着急,贫尼也不肯轻轻放过这贼子。”说到这,见修性、修禅分在东西厢房上把守着,庵主遂向两人一点手,两人飞身下来,到庵主面前听候吩咐。慈云庵主遂向两人道:“这种万恶渊薮,留它无用。你们赶紧找寻火种,堆积干柴,把这龌龊的盗窟付之一炬,免得贻祸于将来。”修性、修禅答应了声是,立刻转身扑奔了后面堆积柴草的仓房,每人扛了几捆干柴来到前面,每个窗下放上一捆干柴。那修性,修禅不用找寻火种,把碧竹庵独有的硫磺弹,一扬手,啪啪的分向东西厢房窗前打去。哧哧的立刻地上涌起两股火焰,把干柴烧着,修禅、修性随着又把通前面的月洞的木门燃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这刹那之间,东西厢房的火已扑上去。出路也被烟火堵住,正面的五间议事厅,不用再去料理了。立时金蛇乱窜,劈啪劈啪的乱响,一座大厅已化作火焰山,四面火起。万柳堂向慈云庵主请示:“这匪徒口供没取,如何处置?”慈云庵主一摆手道:“我自有法处置。”庵主遂向倒在地上的匪徒道:“贫尼乃佛门弟子,体佛祖好生之德,网开一面,给你一条生路。你看四面火起,你死活只在贫尼掌握中,贫尼只问你,那女屠户陆七娘现隐藏在哪里?你要从实说了,贫尼立刻把你带出火窟,你若是敢有一句假话,欺骗贫尼,管叫你葬身火窟,骨肉成灰。孽障!你知道佛门弟子是不打诳语的,生死两途,任你自择。火势已成,只要一耽延时刻,纵然你说了实话,也无法叫你出险了。”
这名匪徒已尝到庵主的厉害,更兼鹰爪王与慈云庵主的门下,暨续命神医万柳堂也全都在两旁伺候。匪徒心想;“有这几位在这陈兵布阵,我再想逃出去,势比登天还难。 再说陆七娘这种倒行逆施,也深犯江湖上的大忌,就是本帮中也不许这么胡为。她不过恃有内援,只瞒过雁荡山的龙头香主,别人不肯破坏她的事,故此这几年来,任她横行,早晚也得遭报。我此时说出她那作孽淫乱的巢穴,也不算是倒卖凤尾帮。”想到这,遂向慈云庵主道:“庵主,我卢茂田可不是怕死贪生,叛帮背道,只为庵主所问的西路女舵主女 屠户陆七娘,生性淫这是荡,实在有玷我们凤尾帮的威名。她从这陆家堡逃出去,绝走不脱。她因为自己所做的事也怕有人不 容,更兼我们总舵主,每年必须有一次盘查本帮各路徒众的行为,有明查暗查。派的人来的时候,全不准,叫人没法提 防。可是凡是奉札饬下来的,多半是总舵内三堂、外三堂的香主们,全有权柄。遇有违犯帮规情形重大的,香主们有就地 摆香坛,正帮规,就地处置的权柄。陆七娘恐怕被香主们撞见她这些不法的情事,遂在这凉星山神女峰筑了个秘密淫窟。香主们若是从山道上走,得费好大的事。这神女峰不是通行 的山道。莫说是夜间.就是白天,在下面也看不见这个峰头。上面崎岖难行,往上足有三四里光景。若从我们这后园出去,单有一条捷径,不知道的绝不理会这里有这么条捷径。不论多么难走的地方,你只要仔细看看,凡是有新柳秧子的地方,你只管放胆往前走。下面全是修整好了的平坦山道,有几处山涧,也全用丈许宽的木板铺架好了,上面可全被人工培种的野荆棘蒙着。不知道的,只顾按着方向往上奔,非掉在山涧里不可。只要仍然紧挨着柳秧子走,绝没有丝毫危险。从这条捷径到了神女峰上,才可以看见一座小小尼庵”
匪徒说到这,侠尼慈云庵主“嗯”的一声,那卢茂田吓得一哆嗦。慈云庵主叱道:“孽障!只要是实话,尽管说来。你不看四面火势已成,再耽搁你自己不想活了!”匪徒卢茂田见满院全成了火窟,不禁暗自着急,想说假话也来不及说圆了。这时只恨自己的话得一句一句的说,还怕说不清楚,这班侠客一个听不明白,错疑自己不肯吐实,就许先给自己一剑。所以恨不得一气把要说的话全从嗓子眼里倒出来才好,遂顾不得禁忌,向庵主说道:“上面是一座小小的尼庵,庵名是‘陆氏清修庵’,表明这是私家的尼庵,谢绝外人来烧香拜佛。里面只有一个瞎了一双眼的老婆婆看门,单有两个丫鬟伺候她的。余外的男子,不是她掳劫来的美貌少年,就是本帮没志气下流的弟兄,甘心作她的供养。别的事我没去过,就不知道了。”
慈云庵主恨声说道:“好孽障!竟以佛门善地之名,作这种污蔑三宝的秽事,我不诛此妇,枉称侠尼了。”说到这,向万柳堂暨鹰爪王道:“王师兄!万老师!怎么样?鹰爪王跟师弟万柳堂在这卢匪说话的时候,早就注了意。暗中察言观色,断定他全是实话,遂向慈云庵主道:“谅他不敢在我们面前说诳语。他敢稍存恶意,现在就是放了他,也叫他逃不出手去。时光不早,我们走吧!”慈云庵主抬头看了看,见这是往后面去的夹巷,全被火遮断,遂向万柳堂说道:“有劳万老师携带这厮。”鹰瓜王却抢着把匪徒卢茂田提起来,陡向他尾脊骨两旁的“会阳穴”各点了一指,又向”气海穴”按了一掌,立刻把庵主给闭住的淤血给散开,筋络这一舒展,立刻回复过来。鹰爪王随向卢匪的左腋下一探手,把他左臂握住,向慈云庵主道:“我们走吧。”立刻左手一提长衫,腾身跃起。卢匪竞身不由已的随着身似腾云一般,万柳堂也跟踪而来,慈云庵主带着两个徒弟随后。三侠接踵蹿上往前面去的靠西南角一段石墙,飞纵到下面。见十几丈外,就是外面的围墙,可是两边尚有十几间矮房。慈云庵主向修禅说道:“这两排矮房,也要它不得,也把它去了吧!”修掸、修性两人谨遵师命,把两排配房也给点着,随师傅飞跃到墙外。这时这片宅子前后全是一片火光。鹰瓜王到了外面,一松手向卢匪道:“我们出言绝无反复。现在虽没证实你是否实话,可是看你倒还有些微悔过之心,你还不逃命去么!”
卢茂田见此时真个饶了自己,一时天良发现道:“侠客们这么大仁大义,我虽是个匪类,也一样有心肝。我将来遇到机会,定报不杀之德。”说罢,伏身一拜,站起来扑奔道边上丛林逃去。这里三侠也回身纵出陆家堡的石墙绕向宅后,将走出不远,突听得似乎有人“哎哟”了一声。颇似才逃走的那卢匪的声音,并且发声的方向也对。鹰爪王一转身,脚下一点,唰唰的一连两纵身形,已到了方才伫足的那排小树林的尽头,从这里可以看到林后山坡下一带。鹰爪王目光一瞬,已看见那卢匪倚在一棵小树上,身躯似在颤抖,左手拿着一只亮铮铮的似是钢镖,右手却抚着左边大腿根,颤声说道:“舵主,弟子天胆也不敢叛帮背教。我实不知七娘到哪里去了!神女峰的话,我只是被迫信口一说,是不是真往峰上去,弟子实在不知,舵主多恩典弟子”卢匪还要往下说,在距卢匪有丈余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匪徒,年约六旬上下,连鬓落腮的胡子。面貌看不真切,左手倒扬着一口金背砍山刀,只那刀头就有五寸宽,右手指着卢匪噘磔冷笑着叱道:“匹夫!你敢叛帮背教,怕死贪生,盗卖风尾帮,你有几个脑袋?”卢匪颤声道:“舵主!我若有一句虚言,定遭恶报。”那匪首叱道:“卢茂田!你趁早别弄这一套,你七老子就不信牙疼咒,你难道非等我动手不可么?”卢匪被迫得似已无奈,一咬牙,把左手那只镖一举道:“我这才是生有处,死有地!不该着叫烈火烧死,却死在镖下。酆伦,你身为舵主,处置不公。我现在落在你手中,做鬼也不与你甘休。酆伦,现放着贪淫好色,辱尽凤尾帮威名的淫妇,你不敢除治她,你只管欺压我们这班人,我到鬼门关上等你。”说到这,立刻用那只镖就要往头上戳。
鹰爪王不再迟疑,回头向万柳堂慈云庵主等挥手道:“赶紧奔神女峰,别叫她走脱了,这里的事交给我吧!”立刻往前一纵身,蹿到林外,厉声喝道:“匪棍!可惜你偌大年纪,竟敢纵容淫妇,欺天蔑理,作恶为非。却来欺凌这懦弱之辈,你算得甚么江湖道上朋友?”鹰爪王这一现身,要施展淮阳派“错骨分筋手”掌震酆伦。这才是:凉星山下追魂叟,偏遇追魂夺命人。
killertt(醉卧杏林) ocr 三英二云 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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